陆卿菀出了敬佩的眼神。
“更始帝最为器重的嫡长子居然不是他的亲儿子，这都无须惊讶，老王爷果然定力过人，孙媳佩服！”
幽州王府里的小辈多循规蹈矩之辈，没怎么见过陆卿菀这般跳脱的。
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谦虚的摇头，“好说好说，也就经历的比你们多了点而已。”
“是经历的挺多的。”
凤息梧匆匆将雾影送来的情报看完后递给陆卿菀，眼神直视幽州王，“当初蓝皇后和冀州王有过婚约，这事您知道吗？”
“自然是知晓的。”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幽州王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便很快平息了下来。
“事实上，不只是有婚约。
冀州王与蓝皇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若不是更始帝登基后继续蓝家的兵力帮他平定四方，强行将蓝庭霜册封为后，蓝庭霜现在应该是冀州王妃才对。”
幽州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颇为感慨。
陆卿菀也将看完的情报收了起来，“难怪我听说蓝皇后入宫之前冀州王已经大婚了。
更始帝是怕自己受人诟病，先给冀州王赐婚堵了世人的嘴，才娶了蓝庭霜入宫吧？”
幽州王颔首，“正是你说的这般。
但世人的嘴岂是那般好赌的？
而且，蓝庭霜和冀州王相识于微末，那是患难之情。
本王听王妃说，冀州王那个王妃娶回去没多久就病了，这二十三年一直缠绵病榻。
更始帝以体恤胞弟的名义又赐了诸多美妾给他，冀州王愣是一个没碰。
说真的，大秦八路藩王，唯有冀州王谋逆，本王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戎马半晌的老王爷坐在大军旁边将这些皇宫秘辛，陆卿菀听着有些想笑，却也是惊骇不已。
“我就说蓝皇后手无缚鸡之力，瑞王看上去亦不是个有能耐的，何德何能让历来只忠于皇帝的内卫竟然改投他们麾下。
现在看来，这应该也是冀州王的功劳吧？”
凤息梧和幽州王双双深以为然。
陆卿菀见状直接站了起来，“有你们二位在，冀州王麾下六万大军不足为惧，但他走东皇关这一出，我还是闹不明白。
王爷，我想亲自去东皇关一探究竟。”
蓝皇后进宫之前就和冀州王朱胎暗结，瑞王司凤池是冀州王亲子这件事听上去固然震撼人心，但依旧不能解陆卿菀心中之困。
因为她知道，无论冀州王和蓝庭霜二十三年前是什么关系，在当下复杂的局势中，他们不可能公开司凤池的身世。
如此一来，这事除了告诉陆卿菀蓝皇后和冀州王有所勾结之外，对目前的局势不会有任何改变，更无法成为冀州王冒险走东皇关的理由。
她必须要弄清楚冀州王何以敢带着区区六万大军就敢入东皇关，否则，她于心难安。
凤息梧多少能猜到一些陆卿菀的心思，他知道，陆卿菀不是那种需要躲在他怀里的菟丝花，拦不住，便也不拦了。
冲身后喊了一声“无风。”
一身御林军打扮的青年应声出现，“王爷，王妃。”
陆卿菀讶然，“无风堂的人都跟到这儿拿了？”
凤息梧答非所问，“本王知道，你想干的事情本王拦不住，也不拦了，带着他们去，一定要小心。”
“明白。”
陆卿菀笑容灿烂的应下，“随时主意大白和金雕，有必要的话，我会让它们传信给你。”
凤息梧无声的点头，大力拥抱了她一下，“去吧。”
他的王妃是翱翔九天的凤凰，无法困在身边，便只能助她自由翱翔了。
陆卿菀不多磨蹭，转身策马离开。
凤息梧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幽州王笑着打趣他，“小王妃一走，你的魂儿都要跟着丢了，瞧你这点出息！”
“本王还真就只有这点儿出息！”
凤息梧说着，起身对着幽州王重重拜下去，“孙儿想求外祖父一件事，还请外祖父成全。”
幽州王怔住，“你小子又想做什么妖？”
“本王要带玄甲军进城。”
凤息梧语气坚定的道：“中州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不伤元气的解决此次动乱，少则三五月，多则五六年，本王等不了。
本王要以最快的速度铲平所有障碍，推皇兄上位。”
这话说得委实胆大包天，幽州王面上笑容全无，郑重道：“你来真的？”
凤息梧果断颔首，“孙儿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认真过。”
幽州王盯他良久，怅然垂眸，“想去就去吧，这紫阳关，本王替你守着。”
紫阳关本就是为了挡住藩王，让藩王守紫阳关，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冒险。
但凤息梧心里清楚，只要司凤鸣或者他成功上位，幽州王便有功无过。
而他，实在是不舍得让陆卿菀再为自己辛苦奔波了。
有人、有实力，却还让陆卿菀因为自己处处受委屈，凤息梧觉得陆卿菀若是有一天累了，想走了，他都没脸要求她留在自己身边。
想到陆卿菀方才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凤息梧心下一痛，对着幽州王沉沉一拜，转而对离阳道：“马上联系秦时关，半个时辰之内，让他务必率兵赶至东皇关。”
他没说如果迟到了会怎么样的话，玄甲军中，没有迟到这一说。
离阳激动的一蹦三尺高，“遵命！”
应了一声，转身跳上马背，撒丫子跑了出来。
憋屈了这么久，王爷可算是准备放手大干一场了，想想就激动不已啊！
……
再说另一边，陆卿菀带着无风堂众人进了城，一刻不停的穿城而过，直奔东皇关。
出皇城东华门时，早早得了消息的莺时策马迎了上来，跟在陆卿菀身边禀报。
“端月从更始帝口中问到了内卫名册，一共五千人，三千人分散在大秦各处，在中州的目前有两千人。
奉蓝皇后之命分别分部在睿王府、甘泉宫和紫宸宫以及皇城各处。
端月已经带人将宫里的内卫全部诛杀殆尽，分布在皇城各处的内卫基本也已经落网。
但剩余的内卫至少有一千人在冀州王身边，所以，主子想杀冀州王恐怕还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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