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烬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以至于陆卿菀没急着去看那信，而是本能的问了一句，“如歌郡主人在哪里，可还安好？”
离烬摇了摇头，面露不忍，“说出来王妃怕是都不敢相信。
如歌郡主，眼下是寒宵殿旗下一家青楼的花魁……”
饶是从确认闻如歌被人假冒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真正的闻如歌一定不会好过，陆卿菀却也从未想过堂堂相门嫡女会沦落到秦楼楚馆。
而且，“你说她自己不愿回来，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闻如歌那等身份尊贵，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就算意外身陷囹圄，可被人找到后也应该是迫不及待的想从那些个肮脏之地逃离出来才对，怎的她还不愿意走了？
离烬闻言不忍道：“找到如歌郡主的是无风堂的女卫。
听她说，对方为了不让人发现那个赝品的身份，用一种诡异的手法将如歌郡主改头换面，而且，如歌郡主所受之侮辱远非我等能想象的。
她自觉如今的残败之躯不配再入闻家的门，要以自己的力量为自己报此血仇……”
离烬话音刚落，司凤梧就将离烬呈给他的信递给了陆卿菀。
“如歌得了寒宵殿一个管事的信任，她要亲自除掉寒宵殿。”
这是司凤梧自行总结的情报要点，陆卿菀却只看到了自己想看的那部分。
“寒宵殿费这么大功夫，不惜让隐世多年的人马出现在世人面前也要找的，会是什么人？”
闻如歌的情报中的确说了要亲自除掉寒宵殿，为自己报仇，但着墨最多的，却是对寒宵殿人最近行动轨迹的描述。
按照闻如歌信中所说，寒宵殿最近为了找几个人，几乎把所有的基层人手都撒了出去。
而且，他们寻找的范围一直在新朝境内，似乎已经锁定了一定的范围。
寒宵殿这种规模的大型活动瞬间吸引了陆卿菀注意力。
对寒宵殿要找的对象表现出了十分的好奇。
司凤梧则若有所思道：“可以肯定，我们最近遇到的所有事情背后都有寒宵殿的手笔。
眼下寒宵殿在新朝境内大肆找人，一边又利用突厥、大秦的人手逼本王回中州。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一下，寒宵殿逼本王离开，为的就是不想让本王和他们要找的人接触？”
陆卿菀在一旁打了个响亮的响指，“说对了。
两种可能，其一，对方能力比我们强，寒宵殿那些人不想让对方帮我们。
其二，对方如今身陷囹圄，需要我们的帮助，但他们掌握着类似于颜隶衡等人的把柄，所以那些人不希望对方见到我们，得到我们的帮助？”
两个人谁也没点名对方的身份，但心里都很清楚，与他们有关，又被寒宵殿的人如此不遗余力的围追堵截的，只能是他们名义上的父母。
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摆明了态度，不想再去纠结那两对父母离开的原因，也不再怀揣孺慕之情了。
但似乎不管是敌人，还是盟友，甚至是素未谋面的父母都在无形的推着二人跟那对比外人还不如的父母见面。
司凤梧和路请问我心里都挺无奈的。
但二人都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躲的人，事情既然来了，躲不开就只能迎头而上了。
所以，司凤梧极其自然的问了一句，“那依王妃之见，你更偏向于哪种可能？”
陆卿菀优哉游哉的摇头，神情却很乐观，“虽然我现在心里还没数，但我觉得，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可能，敌人的本质都是阻止你我与对方接触，至于具体是为什么，根本不重要。
不过我们很快就能成功验证对敌人逼你离开新朝是不是为了阻止我们接触他们要找的人了，是吧？”
陆卿菀说出这话，司凤梧的表情可就不那么乐观了。
“若真如此，就算本王离开了，只要你在这儿，敌人还是会想方设法给你设局，逼着你也离开新朝。”
司凤梧和陆卿菀夫妻一体，而且陆卿菀的能力是人众皆知的。
就算司凤梧不在了，双方的亲生父母如果真的找上来，以陆卿菀的能力，依旧可以帮他们。
若想彻底绝了双方父母的后路，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陆卿菀和司凤梧双双离开新朝。
当然，如果能在他们夫妻二人离开新朝的这段时间弄死二人就更好了。
深深凝视彼此半晌，陆卿菀才道：“那明日这出戏还演吗？”
寒宵殿的实力不容小觑，对方既然已经直接在新朝境内找人，说明已经锁定一定的范围了。
司凤梧的离开可能会让对方没了顾虑，真若是找到了，双方父母可能都会有危险。
司凤梧回答的也很坚决，“演，为何不演？
出去这么多年，若是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他们回来干什么？”
过去的二十年中陆卿菀早就认了自己无父无母的设定，司凤梧也接受了自己父母双亡的身世。
结果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父母可能还在世间，却别说是帮什么忙了，只会给夫妻俩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司凤梧眼下对自己的生身父母已然没有丝毫孺慕之情，只有说不清的厌恶和排斥。
陆卿菀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配合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原计划行动吧。
不过，有件事我提前跟你报备啊，如歌郡主那边，我得去一趟。”
闻如歌如果真的如之前那般讨厌，那她就算是死在自己眼前陆卿菀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如今虽然身陷囹圄却自尊自强的闻如歌让陆卿菀对她这个人彻底改观了。
不管是出于对闻如歌本身的尊重也好，还是出于对闻家人的感激也罢，陆卿菀都觉得自己要竭尽全力救她这一回。
司凤梧听到陆卿菀向自己报备行动计划，既没有立即否决，也没有同意。
快入睡前，才对陆卿菀说了句，“若实在不行，就让闻如歌轰轰烈烈的死在外面吧。”
对上陆卿菀惊骇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闻如歌这个身份。
闻家的门楣不容侮辱，就算闻阁老和老夫人不介意，日日被人指指点点，闻如歌自己也活不下去。
给她个新的身份，让她如陆千凰一般涅槃重生，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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