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给台阶下,祁桑自然是要下的。
刚刚也不过是一句气话,她如今便是身份尊贵了些,也没那能耐一把火烧了总督府。
恐怕火把刚点起来,谢龛的鞭子就抽过来了。
移步水榭没过片刻,不夙说的就都一一送了过来。
祁桑没心情吃点心,只是夜里太冷,她忍不住多喝了两杯茶。
雪夜视野还算不错,远远地就瞧见一道挺拔劲瘦的身影走了过来。
她搁下茶盏,从凭栏而坐的姿势转为正襟危坐。
本意只是觉得同人谈正经事,就该姿态端正一些,可这一举动落入谢龛眼中,就成了一种端着长公主架子的意思。
他唇角扯了点讥讽的弧度。
在离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站定,双臂环胸斜倚木柱:“长公主身份尊贵,深夜前来我这总督府,也不怕被人传闲话?”
祁桑装作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只简短地道:“我想问谢总督要个人,先前在内阁给姚法生做小厮的,名唤子仪,还望谢总督行个方便。”
“如何行方便?”
“谢总督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拿来同你换。”
谢龛于夜色中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若我说我要做驸马呢?”
“不可能。”
祁桑想也不想地拒绝:“绝对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
谢龛低低笑出声来,他上前几步,弯下腰身,隔着茶桌同她近距离地对视上。
“祁桑,你同我同进同出这么久,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是我谢龛榻上的人,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嫁给谁?”
他今夜饮了不少酒,呼吸间都是浓郁的酒香,混着她唇齿间的茶香,纠缠出暧昧的热流。
祁桑没说话。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和亲,如果你兄长舍得他这宝贝妹妹去蛮夷之地吃苦的话。”
他滚烫的手落下来。
刚要抚上她脸颊,就被祁桑半道挡住了。
“我还可以选择不嫁。”
她平静道:“史上不出嫁,为国祈福出家为尼的公主多了去了,我为何不能?”
谢龛一怔。
原以为祁旻回来了,整个京城贵公子随她挑选,她眼下应该已经暗中开始搜寻哪家的儿郎是她心目中的那个温柔、笑起来好看的郎君了。
她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寻个这样的夫君么?
不想竟是要出家为尼。
所以说,哪怕她决计不要他了,但也没有再考虑重新寻个喜欢的人了么?
谢龛心情忽然大好。
“那我去做和尚。”
他反握住她的手,粗粝指腹轻轻蹭着手心:“修个和尚庙,就在你尼姑庵边儿上,同你日日相对如何?”
祁桑气得脸都红了,奋力想要抽回手却没能成功。
可惜她左手还伤着无法动弹,否则一定要给他一耳光。
出家人清白声誉都要给他染脏了。
“谢龛,你要点脸!”她低声提醒。
谢龛却反倒将俊脸越发逼近:“你想要那人,我这里给你一个机会,仅有的一个,要不要?”
祁桑抢先一步:“除了做驸马。”
“好,除了做驸马。”
“那你先说。”
“……亲我一下。”
“……”
祁桑呼吸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
“亲我一下,你就可以拿着我的腰牌去厂狱领人,这笔买卖应该不亏。”
这人是不是喝酒喝疯了?她如今瞧着他恨不能亲手给他掐死了,还去亲他?
“不可能。”
祁桑依旧咬牙拒绝:“我同谢总督如今已是陌路,谢总督请自重。”
谢龛盯着她漂亮的杏眼,唇角含了几分讥讽:“既是陌路,那长公主又拿什么情分来向本督讨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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