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实在太过顺口,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整理过好几遍了似的。
魏宝珠怀疑这老男人根本就是怕薄婴醒了后不放人,索性干脆留下一道等她回宫。
但眼下皇上昏迷不醒,她也无法将自己的恶意揣测强加给他,只得应了。
照料一个薄婴已经够累了,如今还要照料一个祁旻。
薄家夫妇这会儿倒是知道现身了,先前祁覃带人冲进来时,却是吓得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也不担心他们的宝贝儿子被贼匪一刀砍了。
他们惶恐不安地跪在一旁,局促道:“让皇上这般金贵的身子住在寒舍里,怕是委屈了皇上……”
魏宝珠道:“伯父伯母不必担心,皇上只是在此处休养两日,待身子好些了就会回宫。”
薄家夫妇便不敢再多言什么。
院子里外乌泱泱地围满了人,比先前多了数倍不止,这叫他们胆颤不已,生怕哪里做得不对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
祁旻醒来时,魏宝珠正趴在床榻边沿睡得香甜。
这张床榻显然是临时加的,却也并不简陋,睡着还算舒适。
一东一西,对面就是还昏迷着的薄婴。
她睡在他身边,却不是薄婴身旁,是不是说明她睡前是在照料他的?
祁旻忍着嗓子里干燥的痒意,生怕吵醒了她,只微微挪动上身将俊脸贴了过去。
目光从她落了几根细发的额头落到鼻梁、红唇处,再上移到脸颊、小巧的耳垂上,肉肉的,如果捏一捏,手感一定很软。
她皮肤细腻,白里透着些许的粉色,晶莹剔透如新剥了壳的荔枝肉,不知道轻轻咬一口会不会惹她生气。
这么想着,俊脸本能地越凑越近。
不想身下床榻实在不中用,竟在这时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魏宝珠眼睫动了动,醒了过来。
眼前似乎有什么一晃而过,她揉揉眼睛,就看到祁旻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意识还迷迷糊糊的,手已经本能的去捉他手腕探他脉搏了。
不想休息了一夜,心跳还有些快。
她将他手腕放回去,起身打着哈欠又去了薄婴那处,弯下腰身试了试他的脉搏后,随即转身出去抓药煎药去了。
半个时辰后,魏宝珠咬着半块饼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两碗汤药的晏隐之。
“这个薄婴的,这个是皇上的。”
魏宝珠又咬了两口饼后将它放到一盘,端起薄婴的那碗:“我喂薄婴喝下,晏总督你喂皇上喝药吧,趁热喝下效果会好一些。”
“魏姑娘。”
晏隐之忙叫住她:“晏某是个男子,手脚粗笨不会伺候人,皇上金贵些,还是魏姑娘你来喂,晏某来喂薄公子吧。”
宝珠道:“薄婴昏迷不醒,更要细致照料些,皇上你把他叫醒就是,也该醒了。”
他们待人心态不同。
晏隐之以身份贵贱分人,而魏宝珠却以病情严重程度分人,自然选择不同。
晏隐之还没想出第二个借口,魏宝珠已经端着药走向了薄婴床边。
他闷了闷,只得过去装模作样地轻声唤了两声。
祁旻果然睁开了眼睛,给了他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
晏隐之愧疚万分地低下头。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魏宝珠一边给薄婴喂药,一边看了这边一眼:“本该先让皇上吃些东西再服药的,不过皇上眼下病情严重,还是先服药吧,过一会儿再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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