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站出来辩驳:“你胡说,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表示了对你的同情,还愿意出十两银子作为人道捐献,但你家娘子不可能是吃了我家的饭菜离世的,在这夏日炎炎之下,你不赶快将她埋葬了,亦或是报官去衙门寻求仵作查探死因,反而在这里闹事,我看你是别有居心才对。”
许是被人点破了心中所想,那男子很是愤怒,当着官差的面就要上前去打蒋青。
蒋青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被他抓到的,轻轻一闪便避开了,那男子则是因为用的力气太大,一下子收不回来,扑倒在了地上很是狼狈。
虞乔本是在人群外面的,现在已经被小暑带着走到前面,她暗暗的朝着蒋青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示意他做的很好。
蒋青说得有道理,这个男子身上有很多的奇怪之处,行事也不符合常人的思维,明显就是来故意挑事的。
贺川怒斥一声:“大理寺少卿在此,尔等若再敢胡闹喧哗,全部都抓到大牢里去!”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唯有那对老夫妻,伤心的抹着眼泪,对着沈肆哭诉:“大人,我女儿死得好惨啊,求大人为她做主呀!”
“两位老人家放心,本官定会查清楚事情原委,还死者一个公道。”说着,沈肆转身对着身后仵作道,“去查探一下死者的死因。”
仵作应了一声是,便走上前去。
那个闹事的男子迅速的跑上前来挡在女子的尸身前:“不许你动我娘子!”
沈肆眉头微蹙,面露不悦:“让仵作查验尸身是查询真相非常关键的一步,若你执意阻拦,本官就只得怀疑你别有居心了。”
贺川在一旁补充道:“对付你这种人,大理寺可有的是办法,要是你不想被抓去受审讯之苦,就赶快让开。”
那男子虽然害怕,但依旧护在他妻子的尸身面前不为所动。
贺川将手放在了腰间剑柄的位置,意要拔尖,那男子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见状,贺川将剑又拔出来了一些,男子才连滚带爬的躲开。
在这时,仵作赶忙上前。
他刚准备掀开尸体上面的白布,就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且慢!”
说话的人是刘县令,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京县县衙的衙役,朝着这边大步流星的走来。
刘县令朝着沈肆行了一个礼,恭敬道:“见过沈大人。”
沈肆点了点头,朝着仵作挥手示意他继续验尸。
这时京县衙役们走上前去将尸体给团团围住,把大理寺的仵作给隔在了外面。
刘县令扯着嘴角笑着,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很是谄媚。
“沈大人,这种小事情就不用大理寺出马了,还是交由下官来处理吧。”
在京都内,一般的案子都是交由京县县衙负责,只有重要案件、疑难案件以及京县县衙解决不了的案件才会上报给大理寺。
蒋青猜到这件事情不只是普通的闹事这么简单,所以他不仅让人去通知了虞乔,还让人去了大理寺报案。
所以刘县令的出现很是奇怪,且办案出公差应当是县尉的职责所在,他一个堂堂县令,怎么会亲自来督察一件还没有定性的案子。
刘县令对着手下人吩咐:“将尸体已经涉案人员全部带回衙门。”
贺川出言制止:“这件案子大理寺已经接手了,就不劳烦刘县令了,还请你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贺大人,这新阳街属于京县的管辖范围之内,此案件理应是本官接管,若是遇见难处,本官自会上报大理寺的。”刘县令阴阳道。
“这可是命案,不是小偷小摸,找鸡抓狗,刘县令还是不要管了。”贺川毫不客气的回怼。
大理寺和京县衙门之间一直有着不可磨灭的矛盾,在京县衙门看来,大理寺的人高傲自大,一旦发生什么要案就被他们给抢了去,留给京县的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在大理寺的人看来,京县衙门的人无才无能,遇见稍微难一点的案子就往大理寺送,害的大理寺案件堆积,他们却逍遥自在。
因着所管之事有重合,两拨人难免会产生冲突,但是这冲突自沈肆上任大理寺少卿以来已经略有缓解了。
刘县令知道沈肆的身份,对他礼让三分,也刻意交代下属要谨慎行事。
像今日这样为一桩案子而直面对上,还是第一次。
沈肆睨了一眼刘县令,道:“既然刘县令非要参与到此案当中,本官也不好阻拦,不若这桩案子就由京县和大理寺一同操办。”
刘县令:“沈大人,这似乎不妥吧,一同操办这人是带去大理寺还是带去京县衙门呢?”
“哪儿都不去,就在此处办。”
说着,沈肆便命人在聚广斋的门口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在死者的上方。
若是就这么任由刘县令将人带回京县衙门,不管最后的案件处理结果如何,对聚广斋都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到时候会有许多人误会聚广斋的食材不新鲜,掌柜的黑心,谋害客人的性命。
这样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聚广斋也就不用开下去了。
倒不如直接在现场将这桩案子给处理了,也要围观的百姓们都看一看事情的真相如何,同时也能增加百姓对官府的信服力。
刘县令一脸为难的开口道:“沈大人,这似乎不太妥当吧,自开国以来,顺朝可从未有过在大街上直接办案的先例啊。”
沈肆不以为然道:“现在不就是有了?仵作,上前验尸。”
说完,沈肆又补充了一句:“刘县令若是对大理寺的仵作不信任,也可以传唤京县的仵作前来。”
刘县令这次来本就是打算将案子包揽过去,把人都带回衙门了,所以没有带仵作随行。
“不……不用了,下官自然是相信大人的。”
仵作验尸之时,为了给予死者尊重,沈肆命人拿着围布将棚子给围了起来,外面的人是不能瞧见的。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把京县衙门和大理寺都给惊动了,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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