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霞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看钟国仁的衣着,他一定是从工地上赶回来的。
在他的心中,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
“你也要保重自己!”吴林霞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尽管声音很轻,很虚弱,钟国仁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
这时,护士推着婴儿车进来了,苟明丽和邵银凤两亲家一人抱着一个襁褓,娃娃的头上还是湿漉漉的,紧闭着双眼。
苟明丽说道:“国仁,你可算赶回来了,快看,儿子和你一模一样!”
“嗯,妈,我刚到县里,工作忙,你们可要照顾好林霞,要不咱们请个保姆!”
这时,邵银凤说话了:“是啊,两个小孩,确实需要用保姆了,嗯,你看亦桐,眼睛像极了林霞!”
医院给吴林霞安排的单间,倒也没有人来打搅,她们把孩子放到林霞的身边。
苟明丽埋怨道:“国仁,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能提前回来,林霞心里该多难受,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
“好的,妈,我知道了!”
钟国仁满是歉意地朝邵银凤笑了笑。
然后,弯下身,在复兴和亦桐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吴林霞娇嗔道:“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看孩子们将来理你不理?”
听着霞妹的声音还很虚弱,钟国仁说道:“你休息吧,我在旁边看着他们。”
然后,他又对着两个妈妈说道:“你们出去吃点东西,我在这里照看他们!”
邵银凤说道:“亲家姐,走,咱们去吃早饭吧。”
两人一块儿出去了,吴林霞说道:“国仁,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你身上还有泥巴。”
钟国仁缓缓说道:“你相信吗,我在宝平县居然碰到了廉志华。”
“廉志华?”
“对,就是我和海明去鹏城遇到的那个武警战士。”
钟国仁给吴林霞讲过这件事,吴林霞知道廉志华,赶忙问道:“怎么了?”
“他就在楼下呢,他是转业军人,我安排他给我当司机。他一身好功夫,又有正气!”
正在他说话的时候,廉志华敲门进来了,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提着一篮子水果:“钟县长,我来看看嫂子!”
钟国仁和吴林霞相视一笑,两人正在说他呢,他就过来了。
“志华,你买这些干什么,我正在和你嫂子说你救人那件事呢。”
“别说我了,钟县长,那次要不是你,我和那个小孩就都完了。”
“志华,你给我说说钟哥身上的泥巴怎么回事?”
廉志华看了一眼钟国仁,不知道该不该给嫂子讲这件事。
钟国仁知道井下被困矿工没有大碍,按时间推算的话,这会儿也应该全部救上来了。
于是说道:“你但说不防!”
“嫂子,我们钟县长这次挽救了17个人的生命,我们那里的一个矿井发生透水事故,他坚持立即抢救,想尽各种办法,协调省里市里部门,一起参与救援,并且两次到矿井下面救人……”
吴林霞疲惫的眼神看着钟国仁,有气无力地说:“钟哥,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冒险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
说完,她满眼柔情地看着旁边的复兴和亦桐。
钟国仁顿时感到了身上的责任,说道:“好的,我答应你!”
廉志华看到领导在说悄悄话,转身就出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钟国仁的电话响了,担心惊着孩子们,他拿着手机就来到了走廊。
“喂,钟县长,我是黄有金!”
“黄镇长,你请讲!”
钟国仁心想,现在打电话,肯定是矿工们都抢救上来了。
果然,那边说道:“钟县长,矿工全部抢救上来了,托您的福,全都安然无恙!”
“那就好,黄镇长,谢谢你,替我感谢所有参与救援的同志,一会儿我给时主任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参与救援的同志一点奖励,特别是省地质队、康源市电力公司参与抢险救援的人员,更应该给人家奖励。”
黄有金一阵感动,现在救援成功了,钟县长想到的是参与救援的人,唯独没有想到他自己。
他的泪水打湿了双眼:“钟县长,您走后不久,周书记也过来了,接着电视台的人都来了,就连康源市电视台和日报社的记者也来了,现场采访了很多人……”
钟国仁听了这句话,高兴地说:“周书记去了,那挺好的呀,电视台报社的记者也去了?那很好啊,正好宣传一下我们这次的成功救援!”
黄有金说不下去了,碰到这样的领导,还能说什么呢?
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他种的树上长好的果子,别人给他摘走了!
“钟县长,杨全能也来了!”
“就是你们镇那个杨书记?”
“是的!”
“他去干什么,这种人必须处理,当初要不是你说了实话,后果不堪设想,还有那个贾建新,也必须处理,抢救成功不能掩盖他们犯下的错误,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此类事情肯定还会发生!”
钟国仁义正辞严地说道。
黄有金沉默了,他无话可说,周廷玉带着他们明显是来摘桃子的,今晚的电视新闻,明天的报纸新闻,都会长篇累牍地表彰周书记他们的功绩。
当然也包括杨全能和黄世苟以及回明福。
在这儿指挥了十几个小时的钟县长可能一笔带过,出镜头是不可能了,因为记者来的时候他压根就不在场。
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钟县长这个情况。
“钟县长,家里一切都还好吧!”黄有金换了一个话题。
“都好,我给周书记说一声,也许待个一两天就回去了!”
黄有金终于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钟国仁心想,这种电话,很明显应该是存亮打过来汇报一下,没想到竟然是黄镇长。
挂断电话后不久,阮中硬又打来了电话:“钟县长,矿工全部都救上来了,你家里人还好吧!”
“阮县长,辛苦了!我家里一切都好,过一两天就回去了。”
阮中硬这会儿心情很复杂,眼看周廷玉来露了一下脸,把功劳都抢走了,他的心里堵得慌,可是又能干什么?
毕竟人家是县委书记,一把手,除了很多县级领导都是周廷玉的铁杆外,在乡局级,更是有一多半都是周廷玉提拔的。
他就是这儿的天,谁说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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