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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他好像......真的心动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好像......真的心动了。

懒懒的靠着龙椅,煞有介事,“但因先皇曾为温养带去了龙南行宫,来回路途偏远,爱卿不若等上几日,朕这就派人去取。”

“臣遵命。”

拱手行礼,裴夙直接退走。

眼见他行至门外,皇帝原本后仰的身子骤然前倾,唇瓣翕合欲启,却又停下。

脸上已隐隐笼了寒霜。

他不急?

为何坦然离开,他不该跟自己讨价还价一番么?

如此淡定,倒显得他沉不住气了。

裹挟着不甘的愤恨翻涌,皇帝压着扶手的指节因大力而泛白。

左右三日也是运,七日也是取,他便拖上个半年月载,亲自送他进坟墓!

然而,就在他暗自忖度的同时,门外已响起了官员议论声。

“王爷安。”

“刘大人官升侍郎,恭喜。”

素来淡漠的摄政王突然攀谈,本是随口问安的几人霎时僵硬,慌忙回头行礼。

“多谢王爷,都是陛下恩宽。”

脑袋几乎垂在地面,几人隐晦对视,均已叫苦不迭。

心间几乎将自己这几日的活计想了一圈,生怕有何纰漏。

煞神示好,跟阎王敲门有什么区别!

“是是是,陛下爱民如子,吾等满心感佩。”

裴夙踱步上前,成功慑的几人向后退。

“刘大人,赵大人,孙大人......”

尾音拉长,就在几人胡须乱颤内里慌乱的同时,裴夙勾唇浅笑,深以为然的附和,“所言极是。”

周身一贯薄冷的气息消弭,倒是盈了几分温润。

眯眯着眼睛,几人却是愈发紧张,连呼吸都窒了几分。

该不会是断头前的最后一丝温暖吧。

“本王近日寒疾复发,也幸得陛下 体恤,特允了本王用宫内火山石床治病,想是三日便能到。”

“陛下确乃爱民如子,本王钦佩。”

在内力的催动下,裴夙特意扬起的音量几乎扩到了所有臣子耳边。

当即引了一片恭维。

“是啊是啊,陛下素日勤政为民,文韬武略无不精通。”

“臣看陛下真担得起千古一帝之名。”

声声乘着风钻入,龙椅之上皇帝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手中茶杯缓缓攥紧,骤然掷下。

“该死!”

碎裂声中,皇帝阴鸷深吸,“裴夙,你敢逼朕?!”

怪不得刚才不与他商讨,原是打算前斩后奏!

以此善名将他架于高台,便是不允也得允了!

踹倒瑟瑟收拾的太监,皇帝疾步而出。

只是在阳光罩下的一瞬,面上挂满温和。

“爱卿不必如此。”

故作为难得低叹,皇帝亲自扶起几人,“龙南行宫地势偏远,三日只怕难取,朕恐误了爱卿的病症,不如爱卿再寻他法?”

“无妨。”

淡淡颔首,裴夙掀起眼睫,眸间未有半分逼迫。

“陛下日夜操劳,臣不敢劳您费心,臣亲自去行宫一趟便是。”

“若是三日内回不来寒疾发作,也是臣命中一劫,与陛下无干。”

句句恭敬,却惹得皇帝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以退为进,这贱人!

一应大臣的视线聚在自身,皇帝嘴角抽 动,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

“好。”

将腰牌扔给裴夙,皇帝面容几乎绷不住,咬牙逼出字眼,“那就辛苦爱卿亲去了。”

“是。”

身后是众臣子争先恐后奉承皇帝的酸言,裴夙眸间溢出讥诮,回眸勾唇,兀自离去。

企图掌控棋局,他还不够格。

......

马车上,裴夙端详着篆有龙纹的腰牌,心情大好。

只是突然,喉头涌了血腥。

指节骤然攥紧,裴夙死死抵着车壁,强行咽了。

踉跄几步跃进灵仙阁窗口,掌风将门关紧。

“噗呲。”

鲜血浸染灰青地毯,裴夙背抵门框,气血逆流之痛几欲钻心刺骨,脱力间缓缓滑落在地。

硬 挺着一口气盘膝,裴夙咬牙运转内力企图压制汹涌寒毒,却激的丹田翻涌,苍白唇瓣几乎浸满殷红。

听见动静的秦无津急急推门,入目便是这般场景。

“王爷!”

慌忙搭上手腕,触手冰凉一片。

秦无津瞳孔骤缩,咬牙低骂,“裴夙,你疯了!”

这毒本就霸道,他还用内力去催,如今丹田内内力四撞,没疼晕他不错了!

裴夙收敛的眉心透着压抑的痛处,阖眸不答,只是鼻息粗重。

“混蛋。”

纵是嘴里不饶人,秦无津手上动作不停,银针几乎在指尖翻出浪,转瞬刺了裴夙满背。

“大计未成,你就为个女人把命交上?裴夙,你有没有脑子?”

“老子看你是铁树开花理智尽失,浑该疼死。”

“治好了老子就跑,再不管你这些破事。”

被他吵得耳朵生疼,裴夙悠悠掀眸。

“闭嘴。”

浅白的薄唇低喃般吐出字句,“本王没事。”

“大计无碍,本王分得清轻重。”

“说得好听。”

秦无津耸了耸肩撇嘴,咂摸着哼唧,“就你这劲头,若是那位江家的真出了什么事,你八成要跟着去陪葬。”

“真爱啊。”

唇角轻勾,裴夙无奈的晲他一眼。

却也没说话。

只是藏在发梢里的耳尖有稍稍绯红,在一应苍白下尤为显眼。

后者眼睛瞪大,翕合唇瓣半晌才找回声音,“不是吧裴夙,你来真的?”

这姓江的就真这么好?

“好了,此间事本王自由安排,你别管了。”

裴夙抵唇清了清嗓子,端的是一本正经。

秦无津懂了。

他垂眸叹了口气,张了张嘴犹豫再三,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这人从来就不是自己劝得动的。

若说刚才他是因忧心伤势而言语失了分寸,那如今对其感情旁加指点,便是他的不是了。

将银针取下,秦无津眼观鼻鼻观心,“王爷,近几日切莫沐浴以免受寒。”

“好。”

眼看着秦无津离开,裴夙捂着胸口缓慢起身,低垂的眼睫掩住了眸底所有复杂。

来真的?

是啊,他好像......真的心动了。

但只怕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

压了躁动的内力,裴夙神色如常转身。

……

“庭月。”

裴夙颀长的身影推门而入,墨眸浅盈盈温和,似乎中了寒津毒的不是他。

“王爷。”

江庭月撑着床沿,身子疲软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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