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你知道吗?我要出嫁了。”
闻听此言,金长歌抬起头来,见到的是金妙卿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她眼眶通红,眸含水雾。
这如花似玉的姐姐露出这般惹人怜惜的模样,金长歌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在四年前,金妙卿便被定下了一桩婚约,那时,她正满十八岁,对方乃是大乾第一富商王道正之子王奇。
王家虽是巨富之家,而金妙卿贵为郡主,说起来,那也算是下嫁了。
可怎料,在距离婚期只有半个月时,那王奇却在一次游船赏乐时落水,不幸溺亡,自此,这桩婚事便断了。
距离婚期如此之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那王奇却不幸身死,由此,虽然旁人不敢明说,但还是有些嘴碎的在背后嚼舌根。
只说金妙卿相貌不凡,称的上是沉鱼落雁,但却是个红颜祸水,说不定便是她克死了王奇。
金长歌心中明白,这位姐姐和自己还真有点相像,竟有着差不多的遭遇,不过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从一开始,自己的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武奎被秦泽所杀,蛮族大军全军覆没,未曾有一人活下来。
那蛮族至今倒也不曾听见有什么动乱的迹象,先前父亲所说的那番话,如今看来却全未说中。
秦泽杀伐果断,以雷霆之势诛杀蛮族,这些蛮人看样子倒是打心里怕了,此外失去这支大军,他们谈何敢再起乱相?
说起来,这算是歪打正着,自己不用嫁去南蛮,南蛮也不敢再祸乱大乾,仔细想想,这倒是成了两全其美的事。
只是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去,顶多心里想想。
见金长歌怔怔的发愣,金妙卿拉住她的手,一边啜泣一边说道:
“妹妹,你可知我要嫁给谁?”
金长歌这才回过神来:“看姐姐的样子,似乎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是哪家公子?”
金妙卿摇摇头,脸色愈发悲切。
“不。”
“他甚至不是咱们乾人。”
话音落下,金长歌脸色一变,眉头锁紧,沉声道:
“不是乾人?是那异族外邦?”
金妙卿泪眼婆娑,哽咽着点头。
“是那匈利国的一位大员,名叫范立伦。”
随着这句话,金妙卿泪洒满面,滴滴泪珠落下,洒落衣襟,也落入金长歌手背。
热泪入肤,而金长歌的脸色,却冷若腊月寒雪。
“那范立伦,我都未曾见过的,但听说是个年逾半百之人,还不是我乾人,而他所在的匈利国,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与大乾相隔不知有多远。”
“但如今,我却将要嫁于他。”
“这一嫁过去,今后也不知该当如何,但我想,总落不得好的,毕竟......”
金妙卿哽咽的厉害。
“别哭了,姐姐。”
“是谁让你出嫁那范立伦的?”金长歌擦去金妙卿脸上的泪珠,沉声问道。
金妙卿悲声道:
“大哥和陛下以及大伯商议过了,这是他们共同做出的决定,若是大哥一人所说,我便是和他吵闹一番,兴许还能作罢,可如今陛下也已经拍案决定,那是无可奈何了。”
“大哥告诉我,如今秦泽谋反,窃国称帝,他手下兵精将勇,朝廷军队在叛军面前节节败退,就连陛下,都不得已撤离金陵,回到南泽。”
“这种情况之下,若想顺利镇压叛军,重回金陵,须借援军之力,可你也知道,哪里还有援军可借呢?”
金妙卿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大乾周边,尚能谈得上有兵力的,也就那蛮族了,可不久前蛮族派出数十万大军远赴北凉镇压叛军,最后却全军覆没,如今南蛮势微,哪敢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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