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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是禁锢,是束缚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是禁锢,是束缚

金銮殿上,身着明黄锦袍的男子端坐。

周遭气氛如死一般沉寂。

“朕知道了,下去吧。”

良久,慕容峥开口。

姜暄和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仿佛周身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孤独和寂寥。

待到将士走后,慕容峥身子朝后,背靠座椅,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若这是前世的情景,那现在应当是什么时候呢。

姜暄和仔细思索。

前世自她怀孕之后,就被送到懿仁宫调养。因着知晓边境战况告急,慕容峥政事繁忙,即便许久不见,她也未曾有过怀疑。

算来到她临死时,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慕容峥。

“皇上。”郑槐走进殿中。

沧桑的声音犹如一鼎老钟,缓慢而温柔的敲开这满屋的沉寂。

“姜大人求见。”他低身禀报。

“让他进来。”

慕容峥没有去看郑槐。

此刻他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郑槐离开,随之,另一抹身影入内。

“傅开哥?”

待看清不远处那人模样,姜暄和不由得惊叹出声。

方才她听郑槐提及“姜大人”,还以为是姜中正。

前世她一直待在后宫,被姜家人压在底下,自身难保更莫说像这一世般提起勇气与姜辛宇谈判,为姜傅开铺路。

可看姜傅开的样子,应是也入了官场任职。

前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姜暄和只觉大脑空白。

她回过神来,想要听清姜傅开与慕容峥的对话,却发现二人声音极轻,落到她耳中便只剩淡淡风声,如何也听不见。

姜暄和皱眉,拼了命的侧起耳朵。

听不见,还是听不见。

她分明看到慕容峥的嘴唇在动,看到他走下龙椅,拍了拍姜傅开的肩膀。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他们二人口中所言定是关于她。

姜暄和有些着急,她起身想要走近去听,可刚一抬腿,眼前顿时出现一道白色光晕。

紧接着,伴随天旋地转,她身子重重跌落。

“啊!”

姜暄和大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

“怎么了?”春月听见动静,忙不迭冲了进来。

姜暄和摇了摇头,而后环顾四周。

又是一场梦。

可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上天让她屡次碰见前世,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做噩梦了?”春月担心,斟了杯茶水递给姜暄和。

姜暄和未说话,只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我想出去走走。”

将茶杯递还给春月时,姜暄和轻轻开口。

“好,那我陪你。”春月搀扶着她起身。

“不用,外面天凉,你好生歇息就是。我只是刚睡醒,脑子晕得很,想清醒下。”姜暄和委婉回绝了春月。

她裹紧衣袍,踏着凉风,走出了房间。

大雪纷飞,连连下了半夜。

地上已经铺了层银霜,脚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娘,您若还在就好了。”姜暄和心中暗暗道。

这满腔的疑问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找谁倾诉也不是。

无人会相信她是重生来的,她亦不敢相信任何人。

懿仁宫和养心殿只隔了一条巷道,姜暄和本意只想四处晃悠下,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养心殿外。

“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她正准备转身回去,正巧与慕容峥打了个照面。

他着了件白衣,不同于往日,褪去帝王威严后,此时的慕容峥多了几分亲和。

“我睡不着,出来逛会儿。”

姜暄和未能反应过来,一时忘了尊称。

“您呢?”

意识到说错了话,她连忙转移话题。

“我也睡不着。”慕容峥薄唇微勾。

姜暄和一愣。

她倒是第一次听到慕容峥在她面前自称为“我”。

“一块喝点儿酒吧,暖暖身子。”

正愣神时,慕容峥再次开口。

姜暄和抬起头,就看见他手提着一个酒坛子,笑得一脸灿烂。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暄和不好拒绝。

她微微侧身,给慕容峥让道。

“去御花园,那儿能赏雪景,比在屋子里待着舒服。”慕容峥提议。

姜暄和没有拒绝。

一是圣命难违,二也是她心里的确难受。

有人陪着,喝喝酒,吹吹晚风,总要舒服些。

冬雪皑皑,将世间万物尽数披了层白。

御花园的亭中,姜暄和同慕容峥并肩而坐。

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酒,竟还是温的,入喉有梅花香味,喝进口中十分暖和。

“皇上可是在为政事烦忧?”

总这般沉默着也不是。良久,姜暄和主动开口。

“不是。”慕容峥轻声回道。

“等过了今夜,便就是新的一年了。”

“是啊。”姜暄和心生感慨。

“今日在摘星楼上,是朕不对。”慕容峥眸光微闪,看了眼身旁的少女。

什么?

姜暄和惊得一顿。

慕容峥居然向她道歉?她没有听错吧?

她瞪大眼睛,直愣愣看向慕容峥。

“你这般聪明,应当能够猜到,裘国此次前来大周,绝非只是为了和亲。”

许是四周太过安静,方才又喝了酒,慕容峥难得觉得放松,竟与姜暄和聊了起来。

“拓拔炎乃是裘国百年难遇的武才,这些年虽销声匿迹,但朕不信裘国皇帝当真甘心。”

这样一个天才,不叫他大展宏图,简直可惜。

“裘国大皇子,臣妾从前去茶楼听话本子对他有所耳闻。听说他极擅长用兵做阵,堪称鬼才。”姜暄和回道。

“他最厉害的不是用兵做阵。”慕容峥摇了摇头。

姜暄和好奇,侧过头等他解答。

“是用蛊。”慕容峥开口道。

姜暄和心里又是一震。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拓拔扈和拓拔炎乃是一母同袍的亲兄弟,拓拔扈会蛊,拓拔炎怎么可能不会。

莫名的,姜暄和心中生起几分紧张。

她从前就觉得拓拔扈不简单,现下这种感觉愈加的深了。

“皇上。”姜暄和忍不住唤了声。

“怎么了?”慕容峥神色淡然。

“一切小心。”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

除此之外,姜暄和不知该说什么。

前朝事务、两国建交,这些她都不懂。她的心里只装得下复仇。

慕容峥不曾害过她,甚至待她不算差。

她自是希望慕容峥平平安安的。

“会的。”慕容峥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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