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黯然道:“哀家离宫一年半,皇帝竟消瘦至此,两鬓生了如此多白发,仿若苍老了十岁!然皇后却面色红润,美貌依旧,身段更胜从前!”
若南轻笑一声,“谢太后夸赞!宫外环境宜人,又无杂事扰心,自然身心舒畅,保养得当!”
太后语带微怒:“辰儿对你一往情深,为你空置六宫,你为何不能为他着想丝毫!只因哀家为他纳一嫔妃,便带太子离宫出走,令他与煦儿父子分离!”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年哀家受徐梦莞蒙蔽,才下旨封她为妃。即便如此,她一无法生育的女子,根本不会威胁到你!况且哀家并未逼迫皇帝宠幸她!你竟因此生生折磨了辰儿两年……”
若南放下茶盏,“太后可谓慈母心肠!声声皆言心疼裴奕辰,却屡屡行令他为难之事!我实不明白,他空置六宫,乃心甘情愿,朝臣亦无异议,太后为何总是不甘!”
她冷声道:“当年驸马纳妾,太后迫不及待令德安长公主和离!裴奕辰为何就不能只守一人!还是太后觉得我司若南并非金贵之身,不配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无视裴景翊的劝阻,继续道:“什么祖制规矩皆是虚妄!只因当年先帝嫔妃众多,您便无法容忍您的儿媳,另一个女人独享您儿子的宠爱!我就该重蹈您的覆辙,受您曾受之苦!如此您方可心安!”
太后脸色煞白,目光飘忽,似被人戳中隐痛。
“皇后!不可如此对母后说话!”裴景翊皱眉不悦。
若南沉声道:“长公主,您亦如此!太后所行,必然少不了您的参与!您对大哥爱而不得,便将怨恨发泄于我。而今,我不愿再与你们虚与委蛇,此后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
她起身说道:“太后永远是大周最尊贵的母后皇太后!德安长公主亦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公主!你们是裴奕辰的亲人,只要日后不伤及我与煦儿,我断不会与你们为难!”
“皇后,你爱皇帝吗?他爱你十分,你对他又有几分?”太后蓦地发问。
若南静默片刻,取过两个空茶盏,置于桌上,其中一盏斟满,另一盏仅倒三分之一。
她缓声道:“裴奕辰对我的感情,恰似这满杯的茶盏,倾其所有,毫无保留。而我对他,则如另一杯,虽起初仅有三分,却会逐日递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必能斟满。”
她看向满脸疑惑的二人,继续道:“我与他的感情是平等的。只是他的爱全然表露无遗,而我虽看似只有三分,实则对他的爱意与日俱增。”
太后沉声道:“你亦有子,若煦儿他日即位,你岂会不管其后宫之事?你终有一日会如哀家这般……”
若南摇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日后专宠一人也好,三宫六院也罢,皆与我无关。人生不过几十载,能将他养育至明事理,我便已功成身退。”
她轻笑,语带不解:“我实难明了太后之意。莫非大周的锦绣山河不美?亦或世间珍馐皆已尝尽?您既可在宫中尽享荣华,又可四处游历,何必执着于儿子的后宫!
您身份尊崇,有权有势,上无需侍奉公婆,下不必教养儿女,此乃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生活!先帝对您不算有情,您甚至可养几名面首在侧……”
言罢,她不顾二人惊愕之状,恭敬行礼后缓缓退下,仪态端庄,敬肃有加。
寿安宫外,裴奕辰负手而立,见她出来,大步走向前,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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