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期言愕然。
“乡间老人的说法，第一个孩子弄掉了，是不吉利的，很损子嗣运。若我往后怀不上，那就是四少你的责任。”颜凉榆道。
姜期言忍不住还嘴：“你身体不好，怪我？我身体好着。”
“子嗣是讲究缘法的。就像烟兰，也许她命中注定要给姜家添一个血脉。”颜凉榆说。
姜期言有点被说动。
子嗣的确很玄妙。
孩子来了，似开启一道门。若非要弄掉，强行关上，往后没孩子怎么办？
颜凉榆纤柔娇媚，的确不像是个健硕能生养的模样。
“可烟兰她……”姜期言有点犹豫。
颜凉榆：“你已经娶妻了，有个姨太太又何妨？大哥二哥都有姨太太。既她怀了，干脆抬举她做姨太太。”
姜期言拿不定主意。
父亲会不会骂他？
“你去跟姆妈说？”姜期言试探着问。
颜凉榆：“那不可能。”
姜期言：“我就不要。”
“随你。”颜凉榆冷淡说。
见威胁不了她，姜期言只得转了脸色：“好好，我们不要吵。你和我一起去说。”
颜凉榆微微拧眉。
她似乎还是不太愿意。
姜期言：“你肯帮我，往后这个孩子养在你名下。”
颜凉榆在心中冷笑。
自己生的，养出来也不过如此，还替旁人养？
吃饱了撑的？
不过，她面上露出一点贪婪的窃喜：“真的？”
“当然！”姜期言说。
“好，回头咱们去说。”颜凉榆道。
姜期言心中一喜。
颜凉榆也挺高兴的。
她的计划，第一步走得比她想象中更顺利。
“大太太应该很快知道我一大清早来找姜期言了。”
接下来的第二步，也需要磨工夫，她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果然，颜凉榆一大清早去找姜期言，大太太很快听说了。
大太太心情不错。
她儿子回来，颜凉榆和姜期言越恩爱，越是容易叫她儿子死了这条心，从泥坑里出来。
她立马派人，把姜期言叫过去。
姜期言一早上焦头烂额。
听闻大太太喊他，他还以为事情已经传到了大太太耳朵里，吓得半死。
不成想，大太太和颜悦色。
她对姜期言说：“你和颜凉榆结婚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同房，不像话！”
姜期言：“姆妈，您也知道，我……”
“不要找借口。你们俩拜了天地，政府领了结婚书，两个人就是夫妻。既是夫妻，总得行夫妻大礼。”大太太道。
姜期言：“姆妈说的是。”
“你搬回松香院。”大太太说，“若颜凉榆不愿，我会同她说。”
姜期言很想说：颜凉榆愿意让他搬回松香院，那是否愿意接纳烟兰？
妻妾住一个院子的情况，也是有的，比如说大哥的姨太太，就一直住在大嫂的耳房。
可那个姨太太，是大嫂娘家的人，大嫂非要塞给大哥的。
二哥的姨太太，就住在西北角的小院子。
“姆妈，我……”
“你有什么就直接说。”
姜期言犹豫着，到底没勇气：“没事了。”
大太太让他回去，先去准备，收拾收拾。
想到姜期言要回去了，颜凉榆如果能顺利怀孕，就是把她捏在手里了；她再跟了景宪之，也不能翻出姜家的手掌心。
狐媚子一样的女人，就应该吃点苦，让她知道世事艰难。
不是会勾搭男人，就有好日子的。
大太太知道姜云州有点沮丧。
可没关系，少年情怀最不值钱了。
姜云州知道颜凉榆是这么个污烂货，又嫁人生子，他再也不想见她了。
宁可不见，保留少年时候的美好记忆。
——大太太也是这么灌输给他的。
事情朝很好的方向发展，大太太的心情不错，早上都多吃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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