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朱元璋震惊之余,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激动。
出海的船队,把土豆带回来了?
好啊!
乖孙真乃大明的不世福星,叫咱想啥来啥啊!
转念一想,他也不含糊,立马大手一挥,放声笑道:“回来的好,回来的好啊!”
“有了土豆,百姓万不至于易子而食了!”
“传旨!”
“船队回归京师之日,咱亲自去港口迎接我大明王师以及农之神物!”
“雄英的办法多,等迎回了土豆,叫人速速送至这娃子的府上!”
蒋瓛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说道:“臣遵旨!”
话音刚落,燕王朱棣嘴角疯狂的抽搐。
不是吧?
把土豆送大侄子的府上?
要是本王没记错,这娃子之所以叫马和出海找土豆,乃是一心琢磨吃上土豆炖牛肉啊!
万一前脚送来,后脚这娃子就给一锅炖了咋办?
岂不是造了大孽?
心里刚升起这个年纪,一旁的朱标,沉吟了几下,拱手说道:“父皇,马和的船队,既已带回土豆,经略辽东、迁都北平之事……”
闻言,朱元璋微微颔首,老怀欣慰的笑道:“咱的乖孙,气节重着呐,不愧是老朱家的种!”
“他既要以天子之尊,亲自戍边,那咱就遂了他的愿!”
“标儿!”
“回宫之后,你带着户部、礼部、工部,拟个迁都章程出来吧!”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了朱棣,怒其不争地骂道:“幸亏标儿、雄英还活着,不然你这兔崽子真造反成了皇帝,纵有功绩,可后代出了一个叫门天子……“
“丢人呐!”
“罢了!”
“未雨绸缪,自咱这一辈起,大明的后世之君,谁若兵败被俘,立马逐出老朱家之宗谱!”
“此言,立为祖训!”
“叫门?”
“叫他娘的门!!!”
迎面被骂个狗血淋头,朱棣心里可谓是委屈极了。
爹!
这可太扎儿子的心了啊!
不、不对!
本王还有闲心琢磨这个干啥,当务之急,是自个的老家被大侄子给偷了呐!
他忍不住壮足了胆子,连忙凑上前来,讷讷地道:“父皇,迁都北平,往后儿子该住哪啊?”
“还有,迁都之后,应天府咋办?”
朱元璋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在京师住着吧!”
“正好,你多来雄英府上几趟,给咱嫖一嫖这娃子手里的好东西!”
“至于应天府……”
说到这,他皱眉沉思了片刻,转而幽幽地道:“当作北平的陪都吧!”
“一国两京制!”
“等迁都了北平,应天府也留一套六部班底,再叫一个勋贵镇守,省得江南诸地闹出什么幺蛾子!”
朱棣恍然点了点头,连忙抱拳:“父皇圣明!”
也就在这时,朱樉一拍脑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惊呼:“父皇,不对啊!”
“眼下迁都,雄英岂不是晓得老四造反无望,咱们几个忽悠这娃子的事,定要露馅了啊!”
“雄英有句话说的好,叫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不如……”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一抹缺德的笑容,缓缓说道:“咱们莫要叫人走漏风声,偷偷把北平改制成京师,回头给雄英一个大大的惊喜?”
闻言,朱元璋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道:“咦?”
“你这兔崽子,脑袋转的挺快啊!”
“这办法行,就这么干了!”
“标儿!”
“记得叫工部把北平诸殿造高一丈,咱倒要看看,这兔崽子还咋窜上房顶!”
呀!
父皇这个办法妙啊!
等孤把雄英、老四这几个混账吊起来抽,看他们往哪跑!
朱标心中顿时大喜过望,忙是深以为然的颔首,振声说道:“父皇大可放心,儿子心里有数着呢!”
“等等!”
“爹,倘若迁都北平,娘的陵寝……”
“是否也要迁去北平?”
话音刚落,朱元璋脸色一滞,眼中转瞬充满了无穷的追思。
是啊!
迁都北平,咱的妹子咋办?
可若是再修一座如紫金山陵一般的帝王陵寝,定要劳民伤财啊!
百姓不可苦!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声音中带着滚滚怅然,道:“咱妹子的坟,不迁了!”
“等咱驾了崩,也要与妹子合葬于紫金山!”
“至于你们的陵寝,爱埋哪埋哪,咱这一辈子,有妹子陪着就够了!”
“好了,咱回宫了!”
说罢,登上马车,一路回去。
可很快,车厢之中,便传来老人的一声压抑至极的痛哭,轻轻呢喃:“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妹子!”
“天下未定,大明未稳,再等等咱朱重八啊……”
情!
心中青梅,年老犹记少年涩!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纵观华夏帝王,唯有一代千古之帝洪武朱元璋,早早看透了生死!
以乞丐之身,吃过的天下万苦,也不及失去马皇后之苦!
没了马皇后的相伴,长生何用?!
此时的朱标兄弟三人,也心知爹娘之情深意重,听着老人的呢喃,脸上全都充满了哀色。
足足过了大半晌,朱棣回过神来,沉声说道:“大哥,失而复得最珍贵!”
“你和雄英,往后万万不可有事啊!”
“不然,爹可咋办啊?”
“棣,拼死也要护住你们的江山!”
一旁的朱樉也忙是说道:“大哥,弟也一样!”
朱标收敛心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好好好,算孤没白疼你们这两个亲弟弟!”
“走!”
“随孤去东宫喝酒解闷吧!”
朱棣、朱樉对视一眼,登时面色大震!
啥?
去东宫那个鬼地方?
下一刻,两人竟是很有默契的齐齐后退一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赶紧说道:“大哥!”
“弟弟们还有大事要忙,下回吧!”
“告辞!”
说罢,作势欲走。
朱标也不含糊,抬脚挡住去路,幽幽地道:“你们可是把话考虑好了?”
“正是!”
“噢,孤欲削藩,缺两个人头练练手啊!”
“二弟,四弟,你们看……”
朱棣两人吓了一大跳,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忙齐声巴结地道:“哎呀,大哥,小弟说错话了!”
“去!”
“多年不曾和大哥把酒言欢,岂可不去?”
“走吧!”
说罢,在两人不情不愿之下,朱标拉着他们,一路回了东宫。
刚跨过门槛,朱樉还想挽救一下,便硬着头皮道:“大哥,酒菜呢?”
“呀!”
“还没备上啊,那小弟回趟秦王府,搬几坛美酒孝敬大哥!”
朱标摇了摇头,笑眯眯地道:“老二,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和老四,正是孤的下酒菜啊!”
说到这,他挥手便招来一众亲军,吩咐道:“来啊,把这两个混账吊起来,孤要抽上八遍!”
话音刚落,朱棣瞬间惊呆了!
卧槽!
二哥犯错,关本王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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