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朱寿整个人都懵逼了。
什么鬼?
本少爷好心好意叫胡青礼这厮不用再掏粪,舒舒服服回去当国主,可这厮竟然婉拒了?
要知道,纵是占城国再小,等胡青礼回去之后,那也注定是一国之主啊!
国中之美女、金财、珍馐,岂不是予取予求?
怎么说,不也比在本少爷府上掏粪强?
可胡青礼这个家伙,居然想都不想,选择留在大明京师继续当苦力?
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转念一想,他凝眸看向胡青礼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白痴,皱眉问道:“胡青礼!”
“你可把话想好了?”
“真不打算回占城国了?”
胡青礼嘴角疯狂的抽搐。
少爷!
奴婢伺候你这么久,尤其是在方管家等人的耳濡目染之下,还不知道你是啥心性吗?
一定是在试探奴婢的忠心,对不对?
且不说奴婢不打算回国,纵是真回去了,往后咱们主仆二人,岂不是离心离德?
少爷啊少爷,奴婢死活不跳你挖的坑!
于是,他眼眶发红,竟是嗷的一声哭了,振声说道:“太孙殿下!”
“下臣侍奉大明天朝之心,天地可鉴呐!”
“还望殿下念在下臣之一片苦劳,莫要赶走下臣,下臣是真不想回占城国啊!”
“殿下!”
“是下臣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望殿下明示!”
“下臣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啊!”
一番话说下来,可谓是声情并茂,振聋发聩!
群臣听得面色一片动容,忍不住感慨道:“屎国公之忠,拳拳可见啊!”
“是极是极!”
“若我大明藩国之臣子,皆如屎国公之诚心,何愁不天下大治?”
“这也就是屎国公无大功,否则臣定上谏朝廷,为屎国公立牌坊,以宣藩国之归顺!”
“太孙殿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屎国公诚心侍奉于我大明乎?”
“臣等上谏,还望殿下莫要赶屎国公回国啊!”
听着群臣的声声上谏,朱寿脸都黑了。
该死啊!
闹了半天,本少爷倒是成一个大恶人了?
胡青礼啊胡青礼,这么想为本少爷掏粪是吧?
行!
本少爷成全你!
朱寿心里顿觉服气之余,大手一挥,说道:“既是诸卿奏请,那就留胡青礼呆在大明吧!”
胡青礼大喜过望,连忙激动叩首:“下臣,叩谢太孙殿下大恩!”
朱寿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滚下去!”
“是是是,下臣告退!”
眼看胡青礼屁颠屁颠离开了奉天殿,他转而看向了满朝文武,肃然地高喝:“秦王何在?!”
秦王朱樉精神一振,忙是迈步出列,抱拳行礼:“臣在!”
朱寿甩了下袖袍,冷冷地道:“传旨!”
“命秦王为征西大将军,宋晟、刘真,为秦王之副将,辖制哈密卫三万兵马,踏平哈密、饮马西域!”
“边关百姓正值水火,六部联同,速速以备辎重!”
“三日之后,王师出征!”
“孤,要天下异族知道,胆敢欺我大明百姓者,万死!”
秦王压不住激动之心,忙是叩首:“臣,领旨!”
“臣以藩王位作保,不破西域,誓不回还!”
“臣,定扬我大明国威,为殿下开疆拓土!”
群臣也是连连叩首:“太孙殿下圣明!”
眼看满朝文武如此之态,朱寿这才满意颔首,挥手断然道:“退朝!”
“臣等,遵旨!”
“臣等,告退!”
说罢,文武群臣忙是躬身退出了奉天殿。
望着群臣离去的背影,坐于御案之上的朱元璋,顿觉心里直舒坦,笑呵呵地道:“咱往这一坐,啥也没干,就把早朝上了……”
“舒坦呐!”
“寿儿!”
“要不,明个你来监国,咱就不来上朝了,如何?”
啥玩意?
监国?
朱寿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老头子!”
“您老在这累傻小子呢?”
“什么什么监国?”
“您老再当甩手掌柜而折腾孙儿,莫怪孙儿跑路出海了啊!”
朱元璋撇了撇嘴,满脸不信邪:“天下皆是不毛之地,你这娃子跑哪?”
“行了,咱们爷孙不掰扯监国了,咱跟你说个事……”
话刚开口,朱寿心里顿时掀起一个大咯噔,满脸警惕地道:“干啥?”
“您老又想忽悠孙儿批奏疏?”
“不成!”
“今日孙儿说啥也回府补觉,您老实在批不过来,大可命人抄录,送去孙儿府上,叫死鬼老爹批啊!”
“这样一来,省得他天天钓鱼,连个屁都钓不上来了!”
朱元璋脸色发黑,忍不住气恼地道:“咱是坑孙子的人吗?”
“咱是要跟你说,去一趟东宫,看看吕氏!”
闻言,朱寿顿时困意全无,一下来了精神,满脸激动地问:“看老爹那个贱人死姘头?”
“呀!”
“老头子,孙儿一见了她的面,可否给她两大嘴巴子?”
“若是不可,那就算了,还不如回府睡大觉!”
朱元璋脸上涌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娃子!”
“等你去了东宫,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当年的一笔笔帐,你这娃子也该亲自清算了!”
“放心去吧!”
“吕氏难为不了你……”
“东宫是你的天!”
“蒋瓛!”
“你亲自带着锦衣卫,护送寿儿坐着咱的龙辇去东宫!”
“东宫上下,敢有不敬太孙者,立诛!”
蒋瓛从阴影之中迈步走出,抱拳行礼:“臣,遵旨!”
听便宜爷爷这么一说,朱寿这才放下心来,挥手道:“既是如此,蒋指挥使,走吧!”
“孤,也该驾临东宫看看了!”
说罢,迈步走出奉天殿。
走出殿门,十几个锦衣力士便抬着一方龙辇迈步走来,恭谨行礼:“太孙殿下,请上辇!”
朱寿也不含糊,迈步一屁股坐上了龙辇,在锦衣卫的簇拥之下,往东宫而去。
这一路,无数太监、宫女屈膝磕头行礼,跪在道边大气也不敢喘。
而望着近在咫尺的东宫,坐在龙辇的朱寿,登时不厚道的笑了!
吕氏!
咱们之间的一笔笔帐,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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