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锦本以为是卫戍带回来消息。
没想到门房来报,临汾王亲自上门了。
他先在前院见了叶流铮,继而在叶流铮的陪同下到了繁荫院。
“王爷亲临,有失远迎。”
这是叶流锦第一次见到临汾王。
他与萧昭衍年纪相仿,可却与萧昭衍的清冷截然不同。
整个人鲜亮明媚,由内而外散发的让人神清气爽的朝气。
“是我给叶姑娘添麻烦了,今日前来,一则是为了给叶姑娘道歉,二来……”
他抬眼看了看被捆起来扔在角落里的石瑛,心生怒气,“这样的孽障,留她不过是为祸人间,趁着了断了干净。”
叶流锦淡淡说了句,“王爷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小王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叶姑娘?”
叶流锦微微一笑,“昨日我送王妃出宫,马车一直跟着王妃,见石姑娘半路下了马车,就派了一个丫鬟跟着。”
“谁知她是去了药铺,那丫鬟是个机灵的,给了些银子,问了药铺的老板,才知道她买的是红花。”
“我不敢大意,立刻让我府上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带着府医去看望王妃,还好来得及,嬷嬷同我说,昨夜她端给王妃的那碗汤里,就放了红花。”
临汾王目光冷冷的落在石瑛身上,对着叶流锦点头,“今日卫大人来时,申嬷嬷已经将事情的头尾说清楚了,我也派人去她房间搜查过,果然还有残余的红花,还有厨房熬汤的瓦罐里,也有着红花。”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多了几分颤抖,如果不是叶姑娘及时察觉,那他和王妃的孩子……
他的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女人。
“叶姑娘,请让我将她带走。”临汾阳眼里充斥着对石瑛的厌恶。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她?”叶流锦问了一句。
昨日申嬷嬷之所以提一句让石瑛代替王妃来国公府道谢,正是因为她想把石瑛骗进国公府再杀。
临汾王妃是个耳根子软又心疼妹妹的。
若是石瑛在她面前哭诉,保不齐临汾王经不住王妃的哀求,最后又放过了石瑛。
“姐夫,姐夫我没有,我没有往姐姐的药里下红花,是她故意陷害我,她嫉妒我得了太后的青眼,怕太后将我赐给太子分了她的恩宠,她才故意设局来害我的!”
塞在石瑛嘴里的那块布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她额头上的大汗涔涔而下,跪着膝行几步到临汾王跟前,哭的凄惨。
临汾王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也顾不得家丑外扬,抬脚将她踢开,
“你说叶姑娘诬蔑你,那是叶姑娘逼着你去药铺买红花?”
“你说叶姑娘怕你分她恩宠,可你是有婚约在身的,就算是太后也不会强拆了你的姻缘,你哪里来的脸觉得你能分了她的恩宠?”
他讽刺一笑,“你姐姐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妹妹,从前你以死相逼抢了她的婚事,这才多久你又想去攀太子这高枝,你同叶姑娘比起来,好比鱼目和珍珠,你也不害臊!”
还有些话,他实在无法宣之于口。
比如,石瑛以前更是在他面前不知检点。
那一次,他外出应酬而归,带着几分醉意往书房的方向走。
没想到在书房遇到端着醒酒汤的石瑛。
她和王妃本来就有几分相似。
又故意穿着王妃的旧衣。
好在他还有理智尚且清醒,否则就酿下了大错。
事情败落后,石瑛竟然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带着媚意娇笑道,“姐夫不会告诉姐姐的对吧,否则的话,到底是你对我图谋不轨,还是我对你蓄意勾引,一时可就难以说清楚了。”
那时候,他确实害怕王妃知道会伤心难过,只能隐忍不发,找了个借口,将她赶出去。
往后的日子,他对这个可怕的小姨子尽量避而不见。
没想到这次,她是变本加厉,令人发指。
“叶姑娘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继续祸害别人,待她回府后,我会亲自动手杀了她,”临汾王脸色变幻数次,终于下定决心。
“不……不……你不能杀我,”石瑛惊恐地瞪大眼睛,面色无比惊慌,“我姐姐最疼我了,你若是杀了我,她不会原谅你!”
“你姐姐纯真善良,她知道你这样心如蛇蝎,只会对你失望透顶。”
“不是这样的,我姐姐不会怪我的!”石瑛面无人色,疯狂的摇头,“再说了,孩子不是没事儿吗?姐姐不是没事儿吗?你怎么能杀了我!”
临汾王冷笑一声,“今日我出门,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和你姐姐说了,她对你痛心疾首,却不拦着我取你性命,她再也不会袒护你,因为你让她失望透顶。”
石瑛完全呆住。
怎么会这样呢?
姐姐怎么会不管她呢?
“不可能,我姐姐不可能会这样。”石瑛还是不信。
“因为你如今已经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了,”叶流锦适时开口,“以前她包容你,是因为你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可现在,她有了王爷,有了孩子,你又算什么呢?”
“倘若你一直乖巧懂事,你姐姐可能会一直很疼爱你,但你想伤害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你?”
叶流锦的话让石瑛直直发愣。
过了许久,她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让她有身孕。”
一旁的临汾王两眼发黑,待稳住心神,再也不想和石瑛多说一句话。
他现在只想先把这个毒妇带回去,了结了她。
“国公爷,叶姑娘,在下想辛苦卫大人再跑一趟。”
叶流锦点头。
“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临汾王脸色阴沉的揪着石瑛。
叶流铮忙跟着送他出去。
直到天色将黑,卫戍才回来复命。
“……用白绫在柴房里勒死的,申嬷嬷说,王妃哭了半日,这会卧床休息,应该没什么大碍。”
叶流锦叹气。
临汾王妃性子过于软和,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才被石瑛欺压的死死的。
她挥了挥手让卫戍先下去。
屋里已经点了灯,她看着跳跃的烛火,峨眉微蹙。
临汾王妃若是一直伤怀,只怕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可她自己要是想不明白,别人做什么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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