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0章 如懿传-高晞月88
“那皇后娘娘就更少不得素练在侧了。”嘉贵人的眼睛往外瞟了一眼，看见素练衣裳露出一角，唇角微微一勾，“这素练已年近三十，也不小了。若是拢不住王钦的心，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皇后就道:“这素练啊，就是吃亏在年纪大些，但胜在稳妥。再说，那王钦年纪也不小了，他还嫌弃素练吗？”
嘉贵人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那王钦的眼珠子可总溜在莲心身上呢！到底是莲心年轻漂亮，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太监都动心呢！”
“那你是意思是……”皇后微微眯眼看着嘉贵人。嘉贵人笑吟吟道:“宫里的那些宫女儿仗着年轻漂亮，谁不想像玫常在一样飞上枝头。这仪贵人从前就是娘娘的侍女呢，哲妃是包衣出身，她能伺候皇上也因着您的提携。荣华富贵在前头，有几个不想往上爬呀。”
这下换莲心提心吊胆了，更加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里面的谈话。而素练则神色不明地朝莲心微微一笑。
皇后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回神，想起高晞月一直没说话，便问道:“贵妃，你觉得呢？”
高晞月懒洋洋道:“皇后娘娘，嘉贵人也说了那是前明之事，现在是大清的天下，怎么，李朝还惦记着前明的规矩不成？莫要忘了本朝可是禁止太监宫女对食，就是怕后妃和太监勾连，才有此规矩。皇后娘娘您可是最重祖宗规矩的，可别出错了主意才是。”
闻得此言，皇后微微一愣，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高晞月看了看嘉贵人，继续说道:“嘉贵人，你是荒蛮小国来的不懂规矩，也不怪你，本宫好好同你说说就是了。这宫里的宫女可不是民间选拔而来的普通民女，她们大多都是按着制度规定，从满蒙汉八旗包衣中选拔出来的旗人。尤其是能伺候在主子身边的宫女都是内务府各佐领所属上三旗包衣任职的佐领、管领以下满包衣家族的女儿，也可以说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没有皇上的首肯，她们是不能私自婚配的，除非有皇上的恩典或者到了出宫的年纪。而皇上让你认做父亲的金三保也是包衣旗出身，换言之你与这些宫女的出身没什么区别，又哪来的底气嘲讽她们出身低微？再者她们的家族的亲人中不乏在前朝为官的，有些个也算是官家小姐了！而我朝太监都是贫民困苦人家出身，与她们的身份可是有差别的，她们即便是婚配给宫里的普通侍卫，也不可能与太监婚配。”
殿阁里极安静，只有高晞月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地倾泻而出:“当然了，除了宫里最底层的宫女因家里犯了事充入辛者库为奴外，再就是一些从民间采买而来的洒扫洗衣等粗使杂役婢女了。你说的那些与太监私下相好的宫女恐怕是那些一辈子不能出宫的罪奴，或者看不到希望的粗使宫女，否则其他宫女又哪会看得上太监，私下会与他们相好呢？”
她可不是要提醒皇后，就是想借此收拢莲心而已。素练与莲心都在外间，她们说的话这两人都能听到，嘉贵人想给素练卖好，那她就反过来利用此事收拢莲心。
莲心闻言，对高晞月生出感激之意，只希望皇后能听贵妃的劝解。
素练却是不满的，全因嘉贵人的话她都听了进去，满心认为不能再将莲心留在皇后身边伺候了，莲心的确是容貌不错，万一哪天勾引了皇帝去可怎么得了。她一心记得富察夫人的话，心里也有了决定，只等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好好同皇后说说。促成王钦与莲心的婚事，既能笼络住王钦，还能除了莲心这个隐患，一举两得多好啊！
至于贵妃的话，素练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要皇后愿意为莲心王钦去求这个恩典，皇帝又岂会不同意。有了皇帝的首肯与赐婚，旁人也就说不得嘴了。
高晞月的这话却让嘉贵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红是因为恼恨，高晞月又在言语中羞辱她的出身以及母族 ; 白是因为惶恐不安，高晞月说李朝只记得前明的规矩而不遵大清的规矩，这可是大罪，若是皇上知道，还不知会如何震怒。
嘉贵人此时也顾不得高晞月羞辱之语，赶紧起身告罪，“臣妾一时言语失察，臣妾知错，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也不得不拿出姿态来，望着行蹲安礼垂首听训的嘉贵人，沉声道:“虽说你这话是无意的，但日后可要警醒着些，莫要再口出妄言。念你从李朝而来，对大清的许多事不了解，这次就免了责罚，下次莫要再犯。”“谢皇后娘娘。”
“起来吧！”
高晞月阴阳怪气道:“嘉贵人，上次皇上罚你抄写两遍宫规并熟记于心，可听你今日之语显然是没将此事放在心里，连皇上的话都敢阳奉阴违，可见你没把自己当做大清之人，不知是念着旧时的宗主国呢，还是只想守母族的规矩啊？”
嘉贵人刚缓和过来的脸色又是一白，赶紧道:“臣妾自是已将宫规熟记于心，望皇后娘娘明鉴。贵妃娘娘也知道嫔妾心直口快，每每想到什么，未经思量便说了出来，并非故意。”
高晞月轻哼一声，“最好是如此。”
皇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头说下去，便叫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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