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当小村子最后一个村民撤出来的时候,峡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尾矿挡土坝缺堤了,堰塞湖里的水夹着大量的泥沙奔腾而出,声势吓人,洪峰所到之处,别说草木,连地表都刮走了一层。
站在山顶上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洪峰将小村那些土砖房吞没,刮走,然后不见了踪踪,除了震惊就是害怕,如果人没撤出来,被汹涌而来的巨浪卷走的话,绝对难再生还。
范思成站在山顶上看着山下的峡山变成了一条水势汹涌的大河,心里暗叫侥幸,如果不是强硬将村民撤出,伤亡绝对不可避免。
天比锅底还要黑,雨还在下,范思成打着强光手电,深一路浅一路的转过山坳回到矿场指挥。
矿砀指挥部灯火通明,市政府的主要领导都到了,分管生产安全及矿务的副市长也来了。矿场的大小管理,包括集团的老总石铁生在内,都低着头听苏晓晖训话。
范思成站在门口听了两句,发现这女人讲的全是那些官话套话,没有一点儿新意也没一句实在,摇了摇头悄悄走到旁边的接待室看着门外漆黑的夜空抽烟。
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已下了整整四小时依然没停的迹象,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大的春雨,真是见鬼了。
烟抽到半截,突然想起在建的石井水电站,不知道龙乡是否也是这么大的雨,江水瀑涨的话,在建的电站会很麻烦。
拿手机给吴芝荣打了一个电话,得知龙乡的雨小得多,心时暗暗舒了一口气。体制中人,平时看上去很风光,很威风,但实际上,这些风光背后是小心翼翼,因为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只要出了事谁都跑不了上级的问责。
象今天这种情况,如果刚才小村子出了事,市长和分管生产安全及矿务的副市长,会不会被摘帽子就得看伤亡情况,但处分肯定是跑不了的。所以,某种意义上说,是范思成救他们。因为,村民是范思成第一个村求撤离的。
晚七点,雨终于停了,范思成和傅友安回到市里。
“范思成,这次多亏你当机立断了,否则不堪切想。”傅友安对范思成说。
“呵呵,领导,我可不敢居功,我不说,也会有其它人说的,我不做,别人也会做的,我相信在灾害来临时,大家都是没有私心的。”范思成笑笑说。
“就差那么十来二十分钟,如果晚二十分钟才撤的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有村民没撤出,伤亡是绝对避免不了了。就因为你的当机立断,所以才没造成伤亡。”
“领导,虽然尾矿缺堤没造成伤亡,但是整条山谷以及谷外不知多少耕地没了。唉,这个小村子,估计得整体迁出来了,没了田地,他们呆在那儿还能干什么?洪水夹带了那么多泥沙,我估计是无法复耕了。”
傅友安沉默了一会儿说:“照你看,这个尾矿设在这里合理吗?”
“地方很好也算合理,但问题是,设计和施工上失误太多,或者,他们根本没经过设计。我见过别人的尾矿是怎样储存的,像这样的峡谷收集尾矿的话,排水是必须做好的,不仅仅是堆填的地主要做好排水,就是山上都必须做排水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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