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放任
“您的意思是......”
燕鹫察觉到不妥，他虽没有全然信了‘夜莺’的话，却也没法笃定的说他就是假的。夜莺在五皇子府中藏了许久，往日的通信更是极少。
除去某些大事之外，夜莺从不露面。
“你家主子会给一个男人命名为‘夜莺’？便是给了，‘夜莺’若是男子，如何会用这般精致小巧的鸢尾花图样？”
“可如此也能掩人耳目，让人更加难以察觉夜莺的身份。”燕鹫不大赞同，“皇子妃，此人既然说的出信件一二，便不能因为图样问题而全然否定。”
陆婉芸倒也不恼，只是用指尖点了点桌面，道：“你按着你的想法 办就是，除去不可打扰殿下之外，旁的我不过问。”
“事关重大，主子应当知晓的。”燕鹫再度提出不同的看法，但底气却不足。想来也是，眼前的女子是他主子的妻子，这样的身份，不该他一再唱反调。
那怕他的猜测也有道理。
不过陆婉芸不是什么心胸狭小之人，不会因为燕鹫的几句反驳就心生恼怒。她只看着燕鹫，道：“你觉着他会不知道？”
简简单单的反问让燕鹫顿时噤声，最后拱手应下。
看着燕鹫离开，陆婉芸的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夜莺的出现对于她而言算是意料之外，毕竟这是其往日从未听过的名号称呼。
虽从燕鹫的反应来看确实存在这样一个人，但有云墨骁的话在前，再有鸢尾花象征着女子的讯息在后——
她是不信那个来报信的男人的。
至于其说的燕扬谋划着给皇后和燕廣戴上‘谋逆’的大帽子，再借机带兵闯入皇宫围杀云墨骁的话，陆婉芸也没觉着是多大个消息。
毕竟，她早有猜测。
除去燕扬之外，会传这个消息的也无非还有两方。
一方是为了给燕扬制造机会，从而给他挖坑的云墨骁；另外一方，则是一直忍气吞声、极为低调的楚家。
仔细想想，楚家家主也只在人前露过一次面，还是直接来的七皇子府威胁云墨骁。除此之外，竟是再没听说过他的踪迹。
想来是长久的在楚家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皇后和三皇子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在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皇城，便是离的近些的城镇，也有所耳闻。
一时间母子二人被推到风口浪尖，倒是让云墨骁代理朝政的事情被人暂且忽略。如今不仅朝堂在追问燕皇的情况，便是宫门口，也围了好些百姓非得要一个‘真相’。
“小姐，咱们当真不管这事儿？”紧闭大门的七皇子府自然也听见风声，见着外头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如今皇后娘娘和三皇子殿下的名声越发难听，再过段时日怕是会——”
“不必管。”
陆婉芸脸色不大好看，但依旧选择放任流言四起。
直到夜半时分云墨骁带着露水回来，这事儿也就没人处理。
“夫人和皇兄可有受到影响？”陆婉芸知晓他今夜要回来，便撑着睡意等着。此时见到人也顾不得其他，满脑子都是皇后那事儿。
“已经带他们见过了皇帝，会消停一段时日。”云墨骁轻声开口，带着安抚，“放心，夫人的心态极好，不会如何的。”
听得云墨骁这话，陆婉芸才算安心。
因着摸不清燕扬到底布置了些什么，她这几日也没有贸然离开七皇子府。所以虽惦记着皇后，却也怕自己离府后会给云墨骁带来麻烦而一直忍到他回来。
“还有一事。”
云墨骁侧眸，“什么？”
陆婉芸道：“之前来了给代号为‘夜莺’的探子，说是你按插在燕扬府上的，因着夫人和皇兄的事情，他还专门走了一趟。”
“夜莺。”云墨骁轻笑，“竟会亲自走一趟？”
听得这话，陆婉芸便知晓自己的想法没错。
她将那日夜莺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顺带着将其面容一并描述出来。至于燕鹫的看法，陆婉芸也一句带过。
云墨骁听罢，抬手捏了捏眉心。
“看来夜莺的处境也不大好。”他缓声开口，“那人说的倒是实话，燕扬确实是这个打算，只是那人并非夜莺。”
“卿卿，你猜的不错，夜莺确实不是男子。”
陆婉芸对于这话并不意外，但也微微皱眉，道：“为何燕鹫不知夜莺性别？此前他是当真有几分信那人的。”
“夜莺本没有性别。”云墨骁开口解释，“也并非是指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只是在燕扬府上的夜莺，正巧是女子。”
“燕鹫不知......”云墨骁笑笑，“各司其职而已。”
“如此。”陆婉芸点头，“算算日子舒窈也快生产，届时楚家人一定会想法子塞些人入宫，指不定就是些杀手侍卫，夫人当真能安稳？”
“若夫人只为等一个安稳，楚家反倒会畏手畏脚。”男人的语气有些无奈，“我劝过夫人和皇兄，但他们却不肯答应，只说若他们离宫，届时为难的便是我。”
可不？
若届时皇后和燕廣不在宫中，而舒窈腹中的孩子但凡有个什么不妥，这个罪名就会放在云墨骁的头上。
到时候这‘谋逆’的罪名更会顺水推舟的来到云墨骁的身上，让他一并背着。而燕扬和楚家，便会借机起事！
“且舒窈这几日有些不大对劲。”云墨骁忽而想起盯着舒窈的宫女回禀回来的消息，“这几日夜里她神神叨叨的，总是念叨着什么她是皇后一类的话。”
云墨骁嗤笑，极为不屑，“看来真是有些疯了。”
陆婉芸却眸色微闪，除去那句‘念叨着她是皇后’这句话之外，她听不进去别的任何话语。
皇后？
上辈子舒窈还真是踏着她的尸体做过皇后。那时候她正在冷宫被蛇虫鼠蚁啃食、忍耐着毒药侵蚀五脏六腑。
最后听着外头的欢喜和热闹，充满怨恨不甘的闭眼。
“想来是疯了吧。”陆婉芸笑出了声，隐隐夹杂着几分玩味儿，“皇后啊......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脑子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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