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通气儿
柳琴拜见陆婉芸的时候宫门即将落钥。
但就算知晓落钥后自个儿无法出宫，柳琴也依旧一头扎入了皇宫，请人将她领到陆婉芸跟前。
而柳琴做出了如此‘出格’的事情，陆婉芸自然不会闭门不见。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柳琴还在半道上，所以陆婉芸便寻了馨雪。
“将柳小姐亲自带过来，省的出什么差错。”
馨雪明白其意，猫着腰快速离开。
整个过程中无人觉着有什么问题，除了当今的燕国皇帝，云墨骁。
“此时见她，何事才能安寝？”云墨骁问的直白，让陆婉芸的脸皮罕见的红了一瞬，“皇后总得想着朕几分。”
陆婉芸睨了他一眼，道：“皇上若是觉着寂寞，也可以宣召些女子入宫为伴，也省的深宫后院过于安静，正巧也能添些人气儿。”
云墨骁噎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没良心。”
见其如此，陆婉芸才没忍住轻笑出声，“柳小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赶在宫门落钥都要入宫见我，怕是有大事。”
话说的明白，可云墨骁又何尝不知其中关窍？方才有那么一出，纯粹是因为其心头有些不舒坦而已。
他随意坐下，单手撑着脑袋，“柳家人当真好用？”
“人好不好用倒是次要的。”陆婉芸坐在隔壁椅子上，倒上一杯加了蜂蜜的温水递给云墨骁，“银子好用，不就行了？”
“也是。”
云墨骁伸手接过，这几日不知怎的，总是觉着不大舒坦。听闻蜂蜜水有安眠效用，便被陆婉芸日日放了些。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旁的，睡得也确实比前几日安稳不少。
“民女拜见皇后娘娘。”柳琴一入内就给陆婉芸行了跪拜大礼，待她抬头后才惊觉陆婉芸身侧竟还坐着云墨骁，当即又叩首道：“见过皇上。”
“起来吧。”陆婉芸揉了揉眉心，这几日事情纷杂，她也确实有些头疼，“这么晚都要赶着入宫，出了什么大事？”
听陆婉芸如此问，柳琴也不墨迹。
她从怀中拿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纸张，双手奉上。
馨雪接过，送到陆婉芸身前。
而后就听见柳琴开口道：“娘娘，柳家商号几月前因为发现有人出售商号禁止之物而将其除名，本以为他此后会多加收敛，却不想他辗转至边塞一带，做起了武器生意。”
“早先因着他只是各处了解武器相关之事，所以民女也在府衙备案，府衙的大人查探之后不曾发现证据，便不了了之。”
“本以为他是受了警告后不敢再度沾染，不曾想——”
“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若您需要柳家商号进行任何配合，柳家商号皆会义不容辞，听候差遣！”
随着柳琴话音落下，陆婉芸和云墨骁也已经将信件看罢。
两人神色都不大好看，毕竟前不久才猜测刘鸿起了勾结夷族之心，如今柳琴就将有商人倒卖武器的事情摆了上来。
怎么看，这事儿都有极大的概率和刘鸿扯上关系。
走私武器——
“那人叫什么？”陆婉芸将信纸放于桌案，脸色黑的厉害，“如今可依旧停留在边塞一带？”
“回娘娘的话，那人名为张明，民女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尚且还在边塞一带徘徊，但信件从边塞回来需得些时日，所以如今他踪迹为何，民女不能担保。”
柳琴的话合情合理，陆婉芸也没有非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给柳小姐安置个房间，拨两个宫人跟着此后，今夜柳小姐就宿在宫中。”她对馨雪说，“莫让下面的人怠慢。”
馨雪行礼应下，陆婉芸才又转眸看向柳琴，语调稍缓，“今夜你就在宫中安心住下，明日一早再去勤学堂吧。”
“是。”
得了陆婉芸这话，柳琴如何会拒绝？且不说宫门落钥之后除非是天大的事情不得开门，便是能走，如今夜色深沉，匆忙出宫也不大妥当。
当时被什么人瞧见，怕是平生事端。
云墨骁听得这话后面色越发不善，他站起身来，看着陆婉芸，“既然柳小姐在皇后寝宫宿着，朕也不好久留。”
陆婉芸听罢眉头维扬，隐约听出其隐含之意。但饶是如此，依旧装傻充愣，只顺着云墨骁的话往下说，“既如此，臣妾恭送皇上。”
这话说的迅速干脆，让云墨骁登时噎住。
他毫不掩饰的瞪了陆婉芸一眼，道：“朕身边缺个研墨的，皇后就跟着朕一道走吧！”
话毕，也不等陆婉芸说什么便拂袖离开。
其阵仗大的很，让柳琴心中登时七上八下，唯恐天子的愤怒降临到自个儿身上。但一转眼，就瞧见陆婉芸满脸无奈，眼底还隐含着丝丝笑意。
如此，柳琴的心中才稍许安定。
“皇后娘娘，您……”虽说心中稍定，可云墨骁方才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可不是作假，所以柳琴还是有些担忧，生怕火气转移到陆婉芸的头上。
“无事。”陆婉芸微微摇头，“柳小姐今夜安心住下就好。”
得了陆婉芸这话，柳琴也不再多言，只再度对其行礼，而后就跟着馨雪离开。至于陆婉芸，只是无奈抬脚，随着云墨骁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只是帝后两人一前一后，且前面那人还隐隐单着怒意，难免让不长眼的宫人瞧见，而后生了旁的心思。
且不说这夜里两人是如何耳鬓厮磨，却是第二日一早，云墨骁的桌案上就多出了好几份奏请选秀纳妃的折子。
“后宫确实空旷，他们既然愿意塞人，那就允了他们吧。”陆婉芸翻了翻这内容大同小异的折子，不免抿唇轻笑。
云墨骁先是略有不悦，而后忽然明白陆婉芸的意思。
他瞧着身侧的凤袍女子，缓声开口道：“若想在宫中也弄个‘勤学堂’，他们怕是不会再松口。”
“人都入了宫，还由的他们愿意不愿意？”陆婉芸挑眉，轻缓的话语中带着讥讽，“那几个位高权重的家中女眷从头到尾不曾露面，入了宫，难道还要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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