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还有一只小狍子,也一直没见长个。”苏然朝着小金猫伸过手去,被它一爪子拍了回来。速度的确挺快的,以他的身手居然没能躲得开。估计是看在小草的面子上,小家伙收了利爪,否则他的手上非多几道血淋淋的爪印不可。
小丫头家的几种宠物,没一个是平常的,就连看起来最正常的小狍子,也精得跟猴儿似的。听说,太长公主家的贺丫头曾经向小草讨要过小狍子,被那个小小一只听见了,从此以后,只要姓贺的丫头道余府去,小狍子就躲得看不见影儿,直到贺丫头离开才出来。更不用说跟出来的这两只黑白双狼了。现在,一只看上去跟小奶猫无异的小家伙,行动敏捷得竟然连他都躲不过!
不过,在他看来,最不平常的,还是这些宠物的主人。一个十几岁的农家出身的小姑娘,父母祖辈都是地地道道的渔民,没有一个出彩的,却身怀“十八般武艺”。改良高产作物、种植大棚蔬果、制药、配药膳、酿酒、做菜、做糕点冰品……
据说小丫头在种花上也颇有心得,京中跟房家交好的,喜欢养花弄草的,只要家里的花不精神了,就送到房家来。每次还回去的时候,那些难伺候的精品花草,都精神抖擞,好像吃了灵丹妙药一般!
这些,除了种田和种菜和农家有些许关系外,其他都不是一个农家女平日里能够接触到的,更不用说精通了。这小丫头身上,如果深究起来,不符合常理的事太多太多。如果不是皇上拦着,他早就下手去深查一番了。不是担心小丫头会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而已。
皇上好像已经知道了小丫头身上的秘密,特意交代他不用去探查她,并且要动用一切手段去防止别人去查探这小姑娘,把那些对小姑娘有企图有恶意的,能警告的警告,不听警告的——直接掐断源头!要不然,小丫头这几年在京中动静这么多,怎么可能身边会一直风平浪静呢?
苏然从小金猫身上收回探究的目光。余小草略显紧张的表情,才微微舒缓了一下。以苏先生的精明和手段,想要探知小汤圆和自己身上的秘密,她肯定会像一张摊开的白纸一样,没有一丝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她的心中在暗暗祈祷,苏先生千万不要对小补天石产生好奇才好!
【放心啦!姓苏的听命于你们的皇帝,只要皇帝不开口,他是不会多此一举的。不信,你问问你男人,他不是有半吊子读心术吗?】
小补天石幻化的猫儿,懒洋洋地舒展一下身子,跳上桌子,从盘子里抓了一块孜然狍子肉,扔给在桌旁趴着等投喂的小黑和小白。这些没有灵气的食物,哪怕口感再好,也引不起它半点兴趣。毕竟,以它目前的修为,还未进化出味觉来呢!
小草见苏先生吃完晚饭,就回隔壁的屋子休息去了,对小金猫的事一字未提。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放下手中碗筷的朱俊阳。
朱俊阳不忍她提心吊胆,便替她解惑道:“皇上不让他探查的事,苏总管向来不会多事的!你告诉爷,皇上是不是知晓了你的秘密,所以才会禁止其他人去打探你?”
“皇上那么睿智英明、明察秋毫,我这种道行的,哪能逃得过他的法眼?”余小草一脸无奈,用略带庆幸的口吻道,“幸好皇上是明君,没有觊觎臣子的宝贝,否则……不堪设想啊!”
朱俊阳沉默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轻轻把小丫头搂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良久才似有还无地说了一句:“别怕,有爷在!”
余小草眼睛瞬间酸涩起来,晶莹的泪水充盈了眼眶。她心中很清楚这几个字中饱含的沉甸甸的深意。别怕,哪怕与全世界为敌,爷都会始终站在你的身边,用血肉铸就的躯体,为你守护一方安然的天地……
她用力眨去眼中的泪水,用故作轻松的语气,欢快地道:“你说的对!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挡着呢!我们何必杞人忧天,生活那么美好,我们要且行且珍惜!睿之,根据你的表现,本姑娘郑重宣布你的考察期提前结束!”
“真的?那爷马上让人捎信回去,让父王母妃准备提亲的事宜……”朱俊阳没想到会收获意外之喜,妖娆妩媚的凤眼中,骤然间迸发出难以言表的喜悦光芒,亮得能把人的眼睛闪瞎。那张雌雄莫辨的俊脸上,笑意再也掩藏不住。
余小草一双大眼睛笑得弯弯的,不施粉黛的俏脸上,一双小梨涡中盛满了浓浓的喜悦。眼前这个男人,耀眼美丽的一幕只为她一人绽放,那高大颀长的身躯,挺拔中带着伟岸,仿佛一切风雨都能为她屏蔽在外,她又何必再患得患失?确定了,就是这个男人了!她相信,眼前这个高兴得手足无措的男人,能够给她她要的幸福。
“别急!现在离过年还有三四个月呢,明年开春再上门提亲不迟!”余小草轻声细语,一双眼睛中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朱俊阳托着她纤细的腰,猛地一使劲,将她举得老高,又好像捧着一个绝世珍宝似的,轻轻地放下,语无伦次地道:“怎么能不急?爷等了那么多年,就为了等这一天!不行,先写封信飞鸽传书回去,让母妃请护国寺的住持给算个好日子,还有提前准备三书六礼需要的东西……”
说着,松开搂着小草的手,就要往外面急匆匆地走去。被哭笑不得的余小草给拉住了:“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外边都黑透了,信鸽也该休息了。再说了,这次出来你带信鸽了吗?”
被小草这么一说,朱俊阳渐渐冷静下来,他的俊脸上露出一丝讪然,带着几分羞赧地道:“爷高兴得都快糊涂了!要不,咱们明天就会马场,打猎采药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给我差不多点儿!”都到山脚下了,余小草可不希望这次游猎泡汤,“以前那个精明冷静,思维缜密的阳郡王哪儿去了?”
“这不是被……突如其来的狂喜,给冲跑了吗?”朱俊阳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从身后搂着小丫头软软的身子,在她鬓角边印下火热的唇,话语中带着几分无赖。
余小草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把他往门外推:“时候不早了,还得准备明天进山的事宜呢,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有什么好准备的,只要带了你秘制的烤肉调料,还能饿着肚子?”朱俊阳舍不得怀中馨香甜美的味道,没有被推开,反而暗暗搂得更紧些。再过几个月,小丫头就要盖上他的印章,成为他的专属。他心中涌动着激荡,恨不得放声吼出,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即将成为他的未婚妻了!!
察觉到背后男人的激动,余小草可不希望两人在这简陋的农家擦枪走火,便冷下声音来,不咸不淡地问道:“我说的话不好使了?”
“好使,当然好使!爷可不像那些只会花言巧语的人,把小姑娘骗到手,以前的海誓山盟都全然忘记了。你说的男人的‘三从四得’,爷都记得呢!媳妇的话要听从,媳妇出门要跟从……”朱俊阳察觉到小姑娘的不安,忙插科打诨地背诵《最佳好男人准则》。
余小草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地回头睨了他一眼,道:“那现在本姑娘命令你:放手!向后转,齐步走!!”
朱俊阳放手是放手了,没有偷到香的他,还在屋里磨磨蹭蹭。余小草推着他往厢房门外走去。见院子里主人的房间里都熄了灯,隔壁苏先生收拾床铺的影子倒映在窗纸上,余小草见似乎没人注意他们,便飞快地在男人红润完美的薄唇上啃了一口。男人,就跟训宠物一样,不给点甜头,不听话!
她的动作对于朱俊阳来说,显然是意外之喜。不过,他贪心地嫌刚刚的亲吻太短暂,他根本没尝到味儿呢就结束了,迅疾得让他以为是错觉呢。
月色正好,如水的月光照在小丫头莹白得仿佛胜过月色的小脸上,散发出柔柔的荧光。那精致的眉眼,看在眼中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朱俊阳目光中被甜腻的柔情笼罩,他仿佛捧起稀世珍宝般,轻轻捧起小姑娘的俏脸,缓缓地俯下.身子,向着那如花瓣般娇嫩芬芳的红唇渐渐靠近……
“咳咳!咳咳!!”隔壁房间内,突然传出重重地咳嗽声,然后是苏然清朗的声音,“阳郡王,你习惯睡炕头还是炕尾?”
关外一进入九月,天气早晚就变得寒冷起来,好客的靳老汉刚吃过晚饭,就把东厢房三间屋的炕烧了起来。苏然刚刚不经意间从窗户缝里察觉到某人有化狼的趋势,无媒无聘的,竟然想占人小姑娘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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