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对我如此不满,我们便和离吧!只要你写上名字,你我的夫妻关系便尽,以后你婚丧嫁娶,我也不再干预!”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在乎什么主母的清誉脸面,只想要离开这个狼窝。
婆婆庄秋荷赶来之时,便听到以前那个凡事隐忍的儿媳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以为侯府是能进就进,说走就走的吗?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姜澜煦立刻护在了妹妹的身前,“谁动我的妹妹,我便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一时间,气氛焦灼起来。
孟莞然心中愤恨,这女人怎么能毁了她期盼已久的婚事,但同时,心中也在默默期待着秦子谦的回答。
姜念薇若是走了,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着侯府的主母了。
秦子谦只觉得不可思议,姜念薇何时有底气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他知道姜念薇心悦她,当初一步步地伪装成她喜欢的样子,这才让她父亲松口,两家联姻,实则他是看上了姜念薇母家丰厚的财产,还有她爹御史大夫的名头。
可是姜衍却不肯与他同流合污,甚至还要告发他暗中行的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他便动了除掉这一家子的心思,正好有人暗中想要除掉姜家,他便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但是想要合理地得到姜家的部分财富,只能将姜念薇留在侯府,徐徐图之。
眼见着她硬的不吃,秦子谦便又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来,“念薇,你我是结发夫妻,你当真忍心这样弃我而去?况且天底下哪有男人不纳妾的,因为这点事情和离实在不值得啊。”
若是以前的姜念薇,说不定就真的着了他的道,可如今她的心坚如磐石,只觉他的言语令人作呕。
庄秋荷更是假意劝说:“就是,做主母就是要大度,侯爷不过是纳个妾,你就要死要活地要和离,这不是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孟莞然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我愿意伏地做小,只要能留在侯爷的身边。”
这样一来,反而她倒是成了那个打散有情人的罪人,善妒的恶人。
可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这坏心肠的母子两意动起来。
她装作委屈的说道:“侯爷,只要你同意了和离,嫁妆我便留在侯府,什么也不会带走!我如今只想回去娘家,陪伴我的爹娘。”
反正整个远山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值钱的东西全都被她搬进了空间里面,表面上这样说,只是为了放松秦子谦的警惕。
姜澜煦心中不满,“念薇,那些东西何必留给这样的男人……”
姜念薇拦住了兄长,和他使了一个眼色,“兄长,那些是我的嫁妆,我自有安排。”
姜澜煦通情达理,眼见着妹妹有其它的想法,他也不再多言。
秦子谦心里只觉得姜念薇实在愚蠢,竟然放弃了所有的嫁妆,她母亲家当初可是富可敌国的富商,只不过没生个儿子,家中财物全部给了几个女儿做嫁妆。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他也是为了那些嫁妆。
姜念薇再次问道:“你们觉得这样安排可好?”
秦子谦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实则害怕对方反悔。
他迫不及待的在和离书上写上了名字,“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反悔,到时候,不要哭着来求我。”
反正姜家很快就要倒大霉了,也用不着她出手教训这个妒妇,他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她的嫁妆。
“这里这么多人作见证,我只带回我应该带走的东西。”
姜念薇拿到和离书,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侯府。
“堂下的诸位作见证,今日我与远山侯夫妻情缘已尽,从此再无瓜葛!”
临走之时,她还将私库的钥匙交给了庄秋荷,“婆婆,这是我私库的钥匙,既然我说了什么都不带走,这便留给你吧!”
庄秋荷顿时喜上眉梢,她的私库里确实有不少好东西,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姜念薇这样做的用意。
不只是她,秦子谦更是觉得她愚不可及,还是那种任由人欺负的性子。
孟莞然更是觉得,她可以趁机上位,几个人心中各怀鬼胎。
姜念薇两手空空的地离开了远山侯府,松了一口气。
临走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侯府,终于离开了这个上一世软禁了她几年直至被毒死的地方,再也不用见到一家子丑恶的嘴脸。
姜澜煦还心有不满,“妹妹,你就这样便宜了这家人,刚才我还想好好教训一顿那个秦子谦,当初,他来我们家求亲的时候多么恳切,没想到短短一年,竟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兄长,秦子谦好歹也是个侯爷,你当着那么多人教训他,自然不合适,可是来日方长,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
兄妹两个心照不宣的看了对方一眼,姜澜煦明白了她的意思。
反正他们很快就要被流放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教训那个渣男一顿,也不是不可以。
姜念薇回到姜府这个熟悉的地方,心中满是感慨,此刻家中还未被抄家,也未曾萧条,她一回来,母亲景秋蝶便满脸担忧的迎了上来。
“念薇,你怎么回来了,是那远山侯欺负你了吗?我就知道,看他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背地里却……你也不要伤心难过。”
姜念薇无意瞒着她,看见亲人站在眼前,心中只有动容,她拿出了和离书,“娘,我与远山侯已经和离,只怕以后又要常伴你左右了。”
景秋蝶明显一愣,第一反应则是女儿肯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不然怎么会想要和离。
姜念薇知道,如今还是封建社会,女子和离之后,势必会影响声誉,以后想要再嫁出去,肯定也是难事。
但她早已决定,今生只想好好守护家人,男人对她早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务之急的是赶紧将家中值钱的玩意儿全部装进空间里,无法带走的铺子全部变卖掉。
没有记错的话,今晚便有官兵将父亲打入大牢,再过三日之后他们便要起程流放。
她如今无法改变流放的结局,却不知是否可以让老父亲少吃点苦头,毕竟他是因为进了大牢,遭受了严刑拷打,才落下了病根,以至于感染疟疾郁郁而终。
姜衍见女儿回来,原先还是摆着脸没有说话,却第一时间遣人去将她原先的闺房打扫出来。
“回来就好,以后什么也不必说,只要姜家还在,必有你一口饭吃。”
当初不顾父亲的劝告嫁入远山侯府,她还无法理解父亲的一片良苦用心,现在看来,怕是老头子早就发现了秦子谦人品低劣。
只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嫁给那个小人……
“爹,女儿不孝,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告。”
“安然回来就好。”
姜衍心中感慨万分,他从不将朝廷上的事情带回来说,因此家中除了长子无人知晓,他现在艰难的处境,他心中另外一份担忧,害怕祸及儿女。
姜念薇回到家中,感到颇为安心,却知道现在还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
但此事,她目前还不打算任何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若是她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也会引人怀疑。
姜念薇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男装,这样出门行事也能方便一些。
穿梭在街市之中,装作是做生意的商人。
先是来到了米铺,询问了粮食的价格,货比三家,像是个真正的商人一样采买了品质好,价格也不算高的粮食。
她也没有大肆购买引起别人的怀疑,粮食只要足够他们吃个几年就足够,以后还可以种出来,也可以在路上重新采买。
若是买得太多了,反而会引起京城里其他人的注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再加上之前在侯府也搬空了他们的粮仓,这些粮食已经绰绰有余了。
然后又去猪肉铺,假意家中要办宴席,买下了猪肉佬家里的几头猪。
猪肉佬让她下午来取杀好的猪,顺便还送了她一些猪下水。
要是往常,姜念薇自然对这些猪下水不感兴趣,毕竟在古代这是穷人吃的食物。
但在现代待了三十年,她知道猪下水有很多美味的做法,“猪下水你都给我留着就可以。”
“好嘞。”
她又顺带拐进了集市,找到一家子专门买卖蔬菜种子的小摊,“这里不管有多少种子,我都买下来了。”
小摊贩还以为遇到了大客户,满脸堆笑的应和着,“好的,客官,您等等。”
她压低声音,压低了帽檐,“不知你家中还有吗?若有一并卖给我吧。”
小摊贩的眼中迸发着激动的光芒,“有,自然是有的。”
姜念薇将买的这些东西,全部收纳进了空间之中,发现还有不少的空间,再放几个粮仓的粮食都放得下。
姜家此次流放之处,是地处最南方的崖州,山高路远,去往那个地方恐怕都要一整年的行程。
如今又快要到冬日了,肯定要采买一些方便行动,且厚实保暖的棉衣,棉被。
崖州是个四季都不冷,甚至可以说是炎热的地方,到了那里,就只需要穿一些轻便透气的衣物即可。
而且他们此次前去是去流放,肯定还要干又苦又累的活儿。
不过,姜念薇心里也有了应对之策,到了那里之后,有钱好办事,银两肯定是越多越好的.
她要把手中的庄子还有铺子全部卖了换成银两,反正即使留在这里,也要被抄了充公,不如一开始就换成银两。
而且,三年后,京城将会发生叛乱,不只是无辜百姓要受到牵连,京城的一大半房子都会受到损坏。
此时姜家又是皇帝的眼中钉,就算是留在此处,也不能担保不会遇到其它的迫害。
最好的办法,还是带着全家上下先离开此处。
姜念薇又去了成衣店,买了一些厚实的衣服,从老到少,什么款式都有。
结账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国公府小姐傅思雅,见她欢喜地挑选的衣裳,姜念薇便对掌柜说:“将这些新款式的衣服都包起来赠与那位小姐,一起结账即可。”
掌柜的自然以为,这位公子是看上了傅家小姐,便好心出言提醒:“这位公子,这可是国公府的小姐,不是您这样的人可以攀附的,您还是省了那份心思吧。”
姜念薇没有解释:“我知道,你就按我所说的结账就行,我不求什么。”
傅思雅收到这些衣裳的时候,心中还有疑惑,直到掌柜指着不远处离去的那个身影。
她快步追了上去,“这位公子,无功不受禄,这些衣裳我不能收,你还是拿走吧!”
直到那人回过头,傅思雅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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