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她,就连站在一旁的秦梦蕊也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庄秋荷也觉得腹中疼痛难忍。
“刚才,刚才我们只是吃了你带回来的狗肉和蘑菇……”
“莫不是那蘑菇有毒。”
话音未落,秦梦蕊的胃中一阵翻涌,她捂住嘴,却抵挡不住那股强烈的恶心感。
更糟糕的是,她的腹部开始绞痛,忍不住想要去上茅房。
“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要去茅房!”秦梦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她匆忙起身,脚步踉跄地冲向茅房。
“呕……我也……我也撑不住了。”秦子谦紧随其后,
一家子轮流在茅房里出出进进,也无暇顾及春雨了。
春雨事前其实来找了姜念薇,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夫人,你才是我们的夫人,你待我们宽厚仁义,我们都铭记在心,这堆骨头是那个女人想要陷害你设下的诡计!”
姜念薇淡淡开口:“春雨,我已不再是侯府的夫人,你无需再如此称呼我。你说你想离开秦家,我虽能理解你的决心,但离开并非易事,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姜念薇那个时候已经知晓了这一切,但是有春雨的帮忙,这件事必然可以事半功倍。
所以才有了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春雨宁愿背叛孟莞然也要离开他们,肯定是不愿再待在秦家。
姜念薇便将她留了下来,在侯府的时候,春雨和桃枝的关系还不错,甚至还私底下帮了姜念薇好几次,她这才趁机将春雨也“策反”了过来。
再看到他们一家子不停地在茅房的时候,春雨才解释了这件事,“肯定是孟莞然采的蘑菇有毒。”
姜念薇忍不住轻笑起来,“他们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经过一晚上的折磨,秦家一家人脸色苍白。
昨天吃的那些东西,不止全部还了回去,还中了蘑菇毒,上吐下泻,还出现了幻觉,好在几人吃得都不多,不然恐怕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庄秋荷想起曾经夸奖孟莞然的那些话,只感觉当时自己脑子不清醒。
这女人虚有图表,做起事情来不经过大脑,害得他们全家都吃了苦头。
孟莞然也自知理亏,不敢与他们争论。
等第二日看到春雨出现姜家那边的时候,庄秋荷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愤怒,开始辱骂起来,“你这小贱人,当初你快饿死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原本还想将你带在身边,恢复侯府荣誉之后,抬你做个姨娘,你竟然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孟莞然听到这话,脸色变得越发铁青起来,原来这婆婆竟然是这样的念头,现在她已经庆幸春雨背叛了她,要是留在身边,以后肯定是个祸害。
“反正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就算你逃了,也不是自由身……我这就将你卖到妓院,让你受尽凌辱。”
庄秋荷正要伸手去包裹拿卖身契,却发现这张纸已经不翼而飞了。
春雨则是当着她的面拿出了卖身契,对着曾经主人的面,将此撕了一个粉碎。
“以后我便是自由身了,老太婆你还是管好自己这条命吧!”
原是当他们忙着在茅房进进出出的时候,姜念薇让大哥偷了回来,对付这种人,也不用讲什么仁义道德了。
庄秋荷平时为人极为苛刻,不然身边也不会没有愿意跟着她的忠仆。
“你!”
春雨双手叉腰,仿佛积蓄了所有的愤懑与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你什么你,你如今只是个被流放的犯人,侯爷也早就被夺去了封号,甚至卖身契也已不复存在,你们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对我妄加欺凌!”
气得庄秋荷的心里堵得慌,却被怼得哑口无言。
周围的差役们,因他们这边的争吵声而投来警告的目光,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与冷漠。
她只得紧咬牙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不敢再出声。
随后,桃枝和春雨便开始分起来早膳,姜家的人都可以分到两个肉饼作为早膳。
庄秋荷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低声下气地问差役,“官爷,我们没有早膳吗?”
“早膳,你们倒是想得挺美的,现在不是游山玩水,是流放!想要吃早膳,自己花钱买啊。”
秦梦蕊看着他们美滋滋地吃着肉饼,口水不断地分泌出来.
庄秋荷也想买,可是身上唯一的钱也被秦子谦抢走帮助孟莞然了,想到这里,她更是觉得心中愤恨不已。
早就提醒过秦子谦,让他不要将这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接回家中,奈何一向冷静的儿子,却被那个女人的小伎俩迷得晕头转向,根本不听她所言,如今算是吃到苦头了。
由于上次发生的那件吃狗的事情,就连差役也对他们格外警惕。
流放的队伍一大早就出发了,小路虽然路途较近,但经常有山匪出没,差役们都宁愿绕远一些走官道。
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其中一个差役竟然提议走小路,“我们都走过那么多次了,从来没有遇到过山匪,不如偷个懒,少走些路,也可以早日将他们护送到淳州。”
崖州地处偏远,所有这些差役只要将他们护送到自己负责的地盘结束,便会交由另外一处地方的差役负责押送,他们只想早日完成任务。
在他的一番劝说之下,所有的差役也都同意了他的提议。
一直注意着他们动静的姜念薇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为何偏要选择这条鲜有人迹的小路前行?
又联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姜念薇变得极为警惕起来,踏进树林之中,姜思雨便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小声说道:“姐,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姜念薇也感受到了这股诡异的气氛,她环顾四周,只见树木茂密,枝叶交错,极好藏匿身形。
他们家中只有姜澜煦是学过武艺的,从踏入这片林子的小路开始,他就预感不妙,提醒马车要小心行驶。
秦家那几位,毒蘑菇的毒性还没完全消失,时不时的就要停下队伍的进程,在野外解决一下肚子疼的问题。
这让姜念薇更加谨慎起来,他们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姜念薇提醒家里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还偷偷将之前从秦家密室顺来的上好武器交给了姜澜煦。
前世,大哥为了护全家周全,身中数箭仍顽强抵抗,护送家人安全出了山林。
待到姜衍走出山林时,才发现他的背部早已被箭矢扎成了刺猬。
任务完成后,姜澜煦终于支撑不住,倒地而亡。
自妻子离世后,他便一直郁郁寡欢,而后又为护家人丢了性命。
这一世,姜念薇做足了准备,即便来了山匪,她也觉得不足为惧,她最害怕的是这群人根本不是山匪。
树上的身影沙沙作响,秦子谦一改往日颓靡之态,整个人都变得趾高气扬起来,他嘲讽道:“姜念薇,你现在若是在我面前磕头谢罪,我还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对你网开一面。”
姜澜煦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秦子谦,我劝你还是顾好你全家的性命,我们姜家的生死不用你来操心,我妹妹更不可能向你谢罪,因为她没有罪。”
秦子谦抱着手臂,冷哼了一声,“行,你们就等着瞧吧。”
姜念薇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数,说不定他们遭遇山匪也有他的手笔。
孟莞然十分奇怪,他为何是这样一幅截然不同的态度,“子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将孟莞然拉至一旁,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莞然,你终于肯与我交谈了。上次我动手打了你,我知道那是我错了,那时我心乱如麻,无法与你解释清楚。但你要相信我,姜家,他们将会在我们的面前,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戾的笑容,看得孟莞然都觉得不寒而栗。
除掉姜家肯定是件好事,他们带了那么多物资,等他们全家一死,就可以抢走他们的食物和衣物。
她早就看上了姜念薇身上那件厚实的棉袄,天气阴冷,他们被带走时都没来得及准备厚衣服,如今坐在囚车里面,她都快被冻死了。
反观那家人,丫鬟嬷嬷们都穿着厚实的棉袄,看得她嫉妒不已。
她这原本雪白的双手,此刻却被冻成了紫红色,她粉嫩的小脸蛋也因为这几日的风吹日晒,变得粗糙不堪。
若是真的可以解决掉这一家人,真是拍手称快的好事情。
想到这里,孟莞然终于一扫之前的阴霾,展露了笑颜。
山路颠簸,即使坐在马车里,姜念薇的大嫂邱梅雪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难受。
姜念薇注意到了她苍白如纸的脸,便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包着的话梅蜜饯,轻声说道:“大嫂若是难受,吃些蜜饯吧。”
邱梅雪闻到了酸甜的味道,如久旱逢甘霖,拿起一颗话梅放入嘴中,果然孕吐的反应稍微缓解了一些。
“多谢念薇体贴。”
“大嫂着实辛苦,身怀六甲,一路颠簸,皆是因我们拖累。”
邱梅雪轻轻摇头,“既已嫁与澜煦,我自是姜家之人,并不觉有何辛苦,倒是有劳你,一路打点。”
或许是因已出嫁过一次,邱梅雪发觉如今的小姑子懂事体贴了不少,行事稳重,若不是她反应机敏,一家人根本来不及准备诸多物品。
她准备的行李大半是给孩子用的,却一直忽略了自己,不想姜念薇却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打理得井井有条。
姜念薇默默摇头,此生,她尚能来得及救家人,自会全心全意对待他们,弥补过往遗憾。
姜衍咳嗽数声,姜念薇见此,即刻让他与嫂嫂分开乘坐马车,若一直待在一起,恐怕会有传染之虞。
父亲自流放以来,状态一直不佳。
所幸她提前配好了药丸,路上一直给他服用,甚至重金购入数颗安宫牛黄丸,以备不时之需。
正在此时,姜澜煦突然提醒众人,“不妙,前方似有埋伏!”
话刚落,便有几个行动敏捷、戴面罩的男子从树上跳下,朝他们袭来。
不远处还有几名弓箭手,朝他们的马车射箭,此刻姜念薇却显得异常淡定。
令人惊愕的是,射向马车的箭矢如落叶般纷纷坠落,根本无法穿透马车。
而从树上跳下的几名杀手,也一直攻击着姜衍的马车,好在姜澜煦一直护着他。
姜念薇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情况,趁所有人不注意,她将马车拉到铁匠铺进行了改造。
表面上看,马车与其他的无异,甚至有些破旧,但实际上,四周都用铁片包裹着,即使有箭射过来,也无法穿透马车。
就连马身上的马具,她也换成了最坚固的那种。
姜澜煦的背后中了一箭,但没有像之前那样射穿他的胸口,因为他内层穿着金丝软甲,救了他一命。
周边的差役开始慌乱起来,有些人想要趁乱逃跑,有些人还在奋勇搏斗,而有一个人却趁着混乱偷偷溜到马车前,想要杀死姜衍。
此时,不知从何处冲出了一伙儿山匪,勇猛异常。
其中一个山匪蒙着面,身材高大,直接一刀砍在了那个偷袭的差役身上,鲜血溅落在了姜念薇的脸上,她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那山匪将一张纸条塞到了她的手中,姜念薇有些恍惚。
其中一个山匪拉住了孟莞然,“小娘子长得不错啊,不如跟我回去当压寨夫人吧!”
“你竟然敢碰我,恶心死了,快放开我,你这样低贱的人,怎么有资格碰我!”
孟莞然毕竟只是穿越过来的人,面对如此血腥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又被对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才老实起来,不敢乱动。
另外一个山匪更是拉过了秦子谦,“这京城来的囚犯,皮肤也是如此细腻,不知道味道如何。”
秦子谦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虽然上过战场,但一直都是在营帐里指挥手下打仗,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
而且这明明是个男人,竟然对着他还是上下其手起来。
在慌乱的瞬间,他手指颤抖地指向姜念薇的方向,言语已是无序的慌乱,“各位好汉,我求求你们,放过我这条小命吧。那里有女人,比我们几个水灵多了,你们要是喜欢,可以尽情蹂躏,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为首的那名匪徒却冷冷一笑,“我可对女人不感兴趣。”
这一句话,他瞬间吓得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屁股,“男人有什么好的,还是女人的滋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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