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薇也没有打算瞒着母亲,坦言道:“原本想要利用外祖父家的关系人脉,暗中涉足商界如今看来,这条道路似乎行不通了。”
景秋蝶想到母家的情况如此,心情更为沉重,“每当我回想起在母家的那些日子,心中便觉酸楚。我父母一生辛勤打拼的产业,眼看着就要落入外人之手,心中实在难以接受。我也曾派遣人手去寻找我的姐姐,可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因为她的外嫁,家中长姐的肩上便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必须招上门女婿,不知是因为姐姐心有怨气,还是她被陆家禁锢,无法向外界传达消息。
无论哪种方式,对于景秋蝶而言,心中始终有一根刺,无法拔除。
姜念薇略加思索,便想起另外一件事,“娘,我记得你曾经提起过,我还有位表哥,他与家中决裂,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景母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道:“你说的是景卓吧,那孩子已经离家多年,我与他之间的联系也早已中断。但在三年前,我还收到了他派人送来的补药,他……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命运对他太过苛刻,让他承受了太多的波折,如今想来,我对他有愧,作为姨母却无法帮助他,让他遭受了屈辱。”
“你刚出生,我与你的姨母尚有频繁的往来,当时还说要将你许配给景卓表哥做妻子呢,如今却物是人非。”
姜念薇摇了摇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也算不得数了。”
景卓?姜念薇不由开始回忆起这个名字,他也是颇具有经商的头脑,三年后,已经建立起足以和陆家对抗的资本。
只是可惜,他没有站对阵营,受到了政治斗争的波及,最后被满门抄斩,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若是可以寻得这位表哥,想必也可以通过他暗中经商,只是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这些尚且长远布局,如今先处理好手头的事情,要将这窑炉房建造起来,赶紧制造一些玻璃容器。
第二日,姜念薇便打算召集村民帮忙建造窑炉房,当然也不是白干活,还给工钱,还给供饭,倒是吸引了不少青壮年来干活。
为了方便采矿,她将地址选在了石英砂矿的附近,这里地势平坦,附近还有水源,
确定好一切之后,众人便热火朝天地开始制造砖块。
海岛上鲜少用到砖块,姜念薇便一步一步教他们如何制作砖块。
将粘土与沙子、水按照比较混合搅拌,再将混合物倒入砖模具中,确保充分填满并压实。
这些砖块被整齐地摆放在海岛上一个通风良好、阳光充足的地方。
岛上的温度高,成了这些砖块最好的“烘干机”。
在阳光的照耀下,砖块上的水分逐渐蒸发,大约一周后,它们便变得坚硬而结实。
再用之前那个简陋的窑炉进行煅烧,很快大量的砖头便烧制好了,之后便是开始建造窑炉。
天气越发炎热,平时姜念薇也只是让村民在上午干活,避开午后的酷热,等到日暮西山,天气稍微凉爽些时再继续。
本以为来混口饭吃,干活的村民没想到这里的伙食那么好,柳嬷嬷每天都变着花样儿,用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的饭菜。
姜思雨喜欢吃冰沙,姜念薇经常会做各种各样水果冰沙,顺带就多做一些给工人们消暑。
其中一位大汉不由感慨:“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吃到这样凉快的东西,实在太神奇了!要是能带回去给家里娃儿尝尝就好了。”
“冰沙难以保存,下次你把孩子带来,我多做一些,分给他们一起吃!”
“姜姑娘,你心肠可真好。”
当姜念薇的目光落在阿昭身上时,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阿昭正笨拙地砌着墙,速度极慢,手法更是粗糙得让人看不下去。
姜念薇便忍不住亲自上手指导,“一看你就是经验不足,我来教你。”
他其实早已掌握了砌墙的技巧,但在姜念薇面前,他故意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如此便可以多与她相处一会儿。
一旁的大汉见状,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怪异。
阿昭是他们这群人中干活最利索的一个,无论是砌墙还是其他重活,他都能轻松应对。
但每当姜念薇出现时,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笨拙而迟钝,且被骂了以后,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好似乐在其中,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窑炉建造的同时,姜念薇大部分时间会躲在空间里,研究杂交水稻。
她精心挑选了两个具有不同特性的稻种,作为父本和母本,一般而言,父本较为高产,而母本则具备抗病、抗逆等特点。
由于没有仪器,姜念薇只能靠着水稻表面的性征来进行判断,这就需要每日细心地观察和记录。
好在空间里稻子成长的速度比外界要快许多,她观察的周期也可以大大降低。
在尝试了好几种杂交的稻种之后,终于成功研究出一种产量多的稻种,只是不知道这稻米的味道如何。
姜念薇便在空间中种植了一部分的稻子,等成熟之后,脱粒之后,煮成米饭给大家品尝。
她并未声张,但是干活的村民已经已有了察觉,一位村民赞叹道:“姜姑娘,今日这米饭怎么异常香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米饭了。”
另一位村民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憧憬:“确实如此,若是我们这方土地也能种出这样的水稻,那该多好啊,我们往年收成都一般,且稻米的味道也没有如此香甜。”
她趁机提议道:“其实,我这里恰好有些稻种。如果你们愿意尝试,我可以赠予你们。这种稻子不仅产量高,而且味道香甜,最重要的是,它还不容易招引虫害。”
“这稻种如此珍贵?就这样给我们?”
数位村民皆难以置信,然姜念薇已将稻种分予众人,“播种之期已至,你们便拿回去试试看。”
此稻种仅于空间中种植,尚未于现实中尝试,然姜念薇对此仍满怀信心。
之前被损坏的沟渠也再次修缮完毕,姜念薇决定也在自家分得的土地上试试种植这种稻种。
在南洲岛的日子充实而又忙碌,姜念薇好似回到了以前现在研究农学的时候。
每日灌溉田地,让她觉得炎热难耐,若是能制作一个自动化的灌溉设备,岂不是能大大节省人力,只需在一旁监督,便可轻松完成任务,再也不用频繁地弯腰劳作,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了那些竹子。
原本这些竹子主要是由芸娘、桃枝、春雨三人专门砍伐而来,用来编织一些竹篓,竹筐,竹帽等等,三人的手工活儿相当的优秀,每日闲暇时刻便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手工编制,倒也不知不觉做了不少数量。
眼见着姜念薇捣鼓着那些竹子,芸娘便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些竹子,它们内部是空心的,我计划利用这一特性,制作一个能够自动灌溉的工具。你们若是得空,也请来助我一臂之力。”
春雨不禁掩嘴笑道:“小姐你还需要我们帮忙吗,那免费的劳动力不是来了吗?”
随着春雨指过去的方向,便看到阿昭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带着一丝喘息,“三娘,天气炎热,能否讨要一杯茶水喝?”
姜念薇给他倒了一杯水,阿昭接过茶杯,坐在一旁的阴凉之地,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
见她拿着柴刀准备劈柴火,阿昭自然自告奋勇地抢过了柴刀,“这些粗活便交给我吧。你只需告诉我如何操作,我来帮你完成。”
这些日子他也想清楚了,既然他对三娘有好感,便留在她身边继续努力,早晚有一天她会忘记那个玉佩的主人,还有那个劳什子的前夫。
“那我来教你!”
在姜念薇的细心指导之下,很快自动灌溉的工具便初具雏形。
她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好似觉得还缺少了一些什么
阿昭提醒道:“这盆中的水,若想顺利从竹子中流出,恐怕还需一些助力吧。”
他拿起一旁的木头桩子,捣鼓了一个好几个时辰,总算是做出了一个小型的转筒,只需要手工转动,这些水便会源源不断地从竹筒里灌溉到菜园子里去。
“是了,这不是小型的水车吗?”姜念薇灵机一动,“若是能稍作改良,扩大其规模,岂非能在农田灌溉上发挥巨大作用?阿昭,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倒是忘了还有这一岔子,不由地夸赞了阿昭几句。
若换作他人对阿昭的夸赞,他可能只会淡然处之,但此刻,姜念薇的赞美让阿昭嘴角微微上扬。
姜念薇知道自己毕竟有金手指,而阿昭本就失忆,还能想出如此法子,可见他原本就很聪慧。
他们便打算,再召集一些村民,一起在河边做个大型的水转筒车。
经过前面几次的事宜,这里的村民对姜念薇都十分的信任,她所说的方法也愿意去尝试。
是用竹木制成大型立轮,由横轴架起,安于水边,水车的下半部分将深深浸入水中,而它的上半部分则矗立在河岸之上。
在水轮的周围,他们将斜装上数十个小木桶或竹筒。
当河水湍急地冲刷着水车时,轮子便会开始缓缓转动,随着轮子的转动,那些小木桶或竹筒不断地从水中提起清澈的水,然后将它们倾倒入水槽之中,水流沿着水槽流淌,最终汇入农田之中,如此便省时省力很多。
水转筒车竣工之际,姜念薇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满意。
自此之后,村里的村民络绎不绝地登门拜访姜家,有自家种植的蔬果,有亲手编织的麻布,还有成堆成堆的鱼干。
接触过后,便会发现,这里的村民极为热情好客。
近日,姜念薇忙于诸多琐事,无暇分心,于是将每日的送饭之责,托付给了乐瑶。
恰逢她难得有空,她决定来此视察一番,看看窑炉的进度如何。
远远地,姜念薇便听到了一阵争执之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乐瑶正与一名女子对峙,气氛颇为紧张。
那女子满脸怒色,语气尖锐:“阿旺哥是我的未婚夫,我绝不允许你们之间走得如此亲近!”
乐瑶则低着头,脸上写满了委屈与无奈。
她轻声辩解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与陈旺只是偶然相识,并无半分私情。我对他,也从未有过那种心思。”
陈旺此刻的面庞上挂满了郁结的阴霾,直视着那名女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决:“这些都是我娘胡说的,做不了数!”
女子听后,心中涌起愤懑,倔强地抹去眼角的泪痕,眼中闪烁着不甘。
她气冲冲地反驳道:“怎么就做不了数?你如今是被那妖娆的狐媚子迷了心窍,我这便去告知婶娘,让她为你我二人做主!”
说完,她转身便欲离去。
只留下脸上还有着被打红印的乐瑶,“姑娘,等等!”
陈旺则是满不在乎挥了挥手,“让她去吧,我自己的亲事应由我自己来决定!”
“乐瑶姑娘,你脸上还疼吗?对不住,是我没有注意,让她打了你。”
乐瑶轻轻地退后了几步,刻意与陈旺保持了一段距离。
原本陈旺说他尚未成亲,也没有心仪的姑娘,因此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与他谈笑风生,视他为朋友,可如今她却不敢再逾矩。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了情绪,“陈旺,你还是去追你那未婚妻吧,对不住各位,今日闹了这出,让诸位看了笑话。”
说罢,她轻轻地捂住一侧微微发红的脸颊,转身便匆匆离去,想要逃离这让她感到尴尬与不安的地方。
姜念薇见状,也刚才发生的事情猜出了一二。
她转向陈旺,表情严肃而认真:“陈旺,既然你已有未婚妻,那么请你在言行举止上多加注意,不要再让乐瑶或其他女子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陈旺急切地辩解道:“姜姑娘,你们真的误会了。萍萍并非我的未婚妻,在她尚幼之年,她的父母不幸在海上遇难,留下了她孤苦伶仃。那时,我娘见她可怜,心生怜悯,便将她带回家中,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悉心抚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视她为亲生妹妹。”
“但随着萍萍年岁渐长,我娘的灌输之下,她渐渐产生了误解,认为自己是我的童养媳。我多次向她解释,试图澄清其中的误会,但她却始终难以释怀。”
“这么说来,她竟是你娘亲早早为你选定的童养媳?"
他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从未点头应允过此事,全是我娘担忧我日后娶不到媳妇,自己私下里琢磨的。你也知道,我们村里,女子的数量本来就少,希望你能与乐瑶姑娘解释其中的缘由,不要让她产生误会。"
陈旺虽如此解释,这却是他一面之词,未必能窥见全貌。
她心有疑虑,于是又向村中其他乡亲细细询问,终于证实陈旺所言非虚。
姜念薇准备回去与乐瑶解释清楚,谁知萍萍找来了陈旺的母亲,如今正在姜家门口大声吵闹。
大老远便听到了陈母的叫骂的声音:“不知羞耻的贱妇!我告诉你,我们家陈旺不是你这种肮脏的女人可以染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曾经是个青楼妓女,一个烂货,有什么资格嫁给我家陈旺!”
乐瑶听到这样的言辞,心中猛然一惊,原本以为来到此处,便可以摆脱之前的身份的桎梏,摆脱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没想到这些陈年往事竟被如此无情地揭开,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眼中闪过惊慌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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