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被堵在了秦淮,是苏辛夷措手不及的。
但她倒是不着忙,反正司漠原也走不了。
陆家一大家子也没来得及离开,这么一大家子若是住在一起,倒是有些困难了。
司漠原打算分几拨出去,分散在各个客栈。
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始分配张鱼儿就来了。
“何必那么麻烦,住到张府不就好了。”
张家的本家就在秦淮,他们的宅子不叫张府,而叫淮园,一座一半坐落在秦淮河上的建筑群。
苏辛夷自认在京城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此时她还是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虽说张鱼儿并不如何漂亮,但依她张家的财力,就算是京中的贵族们也是攀得起的,怎么就没像张氏的父亲那要,想要挤到京城的贵族之流中呢?
反而看上了司漠原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虽说他现在是端靖侯,但在这之前,依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吧?
难道就只是为了脸?
可自己夫君的脸比自己还好看,每在看着,不难受吗?
司漠原住进张府的意愿并不高,他现在其实很焦急,虽然现在依然不知道那首诗具体指的是哪个地方,但是至少大致有了方向,绝对不能让人捷足先登了。
想到这,他看了苏辛夷一眼。
她看起来并不着急,可他不相信她不急。
如果她知道的不多,一定会着急知道真相。
如果她知道的很多,那就一定怕别人先自己一步。
“侯爷,现在出城肯定是出不了的,且这城中的客栈都被那些暂时出不出的外地人住满了,我们这么多人,实在找不到一家像样的客栈了,不如就承了张小姐的好意。”
说话的是一位陆氏一族的老者,他们这些人本来已打算分道扬镳,明日便出发,东西都收拾好了。
谁知突然就封了城,这下可好,分开的一家子又聚到了一起。
司漠原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也好,那便麻烦张小姐了。”
张鱼儿展颜笑道:“侯爷客气了,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于是,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随张鱼儿入淮园。
谁知就在苏辛夷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准备和大家一起走时,突然被张鱼儿带来的人拦住了。
“大家都可以去淮园,唯独她不行。”张鱼儿高傲地扬着下巴,睥睨地看着苏辛夷,对于自己的敌意半点也未隐藏。
苏辛夷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内心狂喜,面上却忧伤地看了司漠原一眼:“兄长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住客栈便好。”
说完,抱着小包包转身就要回客栈。
谁知司漠原突然拉住她:“为兄上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姑娘家单独住客栈?为兄陪着你一起,两个人,总不至于没有房间吧。”
说着上,拿起自己的东西便要和苏辛夷一起。
张鱼儿见他竟也要留下来,当即改口:“算了,看在侯爷的份上,住就住吧。”
她一挥手,拦着苏辛夷的人退了开去。
苏辛夷心中遗憾,还以为今天晚上可以偷偷找卫无渊呢。
也好,正好司漠原想盯着她,她也想盯着他,还怕他偷偷潜出秦淮,先一步赶往北方呢。
淮园的的规模远比端靖侯府大了近两倍,再加上有一部分建在河上,园中最多的就是池塘,以及假山流水,配合着各种珍异花草树木,整个园子像极了颇具规模的植物园。
张鱼儿让园中仆人为陆家人安排了住处,而司漠原与苏辛夷的住处却是和众人不一样的。
司漠原被安排在了名为秋风栈的地方,据仆人说是专门给贵客住的。
而苏辛夷住的地方没有名字,还是据仆人们说,那里隔了一道墙就是他们住的地方,如果再有仆人进来,可能就要住到她那边了。
说白了,就是“员工宿社”!
苏辛夷对这安排,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反正地方很偏,又刚巧不是在水上,她翻起墙来倒是容易。
秦淮突然封城不可能一点原因没有,现在卫无渊在秦淮,说不定走个后门,她还能先一步出城呢。
可让人意外的是,不等她去找卫无渊,卫无渊竟自己出现在了淮园。
虽然,不是找她的。
张家的大家长,张海卢亲自出门迎接,正欲客套一番,卫无渊却单刀直入:“这次货般遭劫是两伙水匪,现被抓的一伙招供,另外一伙还在城中,且对方对你们张家的货船了解甚深,本官怀疑是你张家有人监守自盗,现请张老爷,把府上平时对与货船运输之事的人全部招集过来。”
张海卢一愣。
他虽人不在京城,在京城中的事还是听说不少。
听说这位理大寺少卿是皇上破格重用的罪臣之后,处事刚正,不知变通,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做为商人,张海卢的圆滑可想而知,即使卫无渊半点颜面没给张家,他看卫无渊依然笑得如同见到了亲人。
“为了张家货船之事,听闻大人一夜未睡,实在是张某之责,大人快请进,快请进,喝碗参汤好提提神。”
他热情地上前亲自请卫无渊。
张家在秦淮一带,恐怕知府也当不起张海卢这一请。
但凡圆滑一点的人,肯定会顺坡下驴,哪怕依然要查,也会换上一种方式。
要卫无渊不吃这一套,直接拦下张海卢的亲手掺扶:“那伙人现在还藏在城中,张老爷不怕对方和你府上的里应外合,直接把你的淮园也抢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海卢,温润的五官凝了一层霜,让人望而生畏。
张海卢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就算他二弟总想高攀的那些京中高官权贵他也不是没有接触,但却没有一个像卫无渊这般,如同一块铁板,让人无从下口。
“顾……这……卫大人,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怎么可能……”
“是不是误会,本官一一查问了自然会分晓,现在还请张老爷将人都叫出来。”
张海卢脸的笑脸有些挂不住了。
他不同于弟弟张海庆,并没有多想打入京中的权贵圈子。
在江南,哪个地方官不得给他三分薄面?就算是一些京中权贵到了江南,也得亲切地喊他一声张老爷,有求于他的,更是殷勤。
可从卫无渊口中说出张老爷三字,却变了味儿。
卫无渊却不理会他怎么想:“张老爷是没听到本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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