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回到晴雨堂,三叔和少侯夫人竟然都在。
“我在路上遇到苏堤,得知写信请少侯夫人给父亲看病,便同她一起去女医馆,正巧少侯夫人在,看了信就赶来沈府给父亲诊治。”沈三爷解释道。
少侯夫人月氏正在看上一个大夫留下的方子,提笔在上面划去几味药,又添上几味药材,递给小厮,叮嘱沈三爷和沈皓月道:“按此方子服药,沈老爷须卧床不得劳累,切不可动怒。”
“少侯夫人,这病何时能治愈?”沈三爷关切地问道。
少侯夫人看着面前的沈三爷和沈皓月微微摇头,走出屋子,待到院中才对俩人道:“沈老爷的病已无可能痊愈,调养好可延寿三五载。”
沈三爷讶异,“父亲身子一直很好,没听闻有什么病痛的,怎会如此?少侯夫人可否再诊断,须用什么药材,再贵重都不在话下,只要能治好父亲!”
“三叔,祖父一直有咳疾,只是担心子孙记挂,不曾让你们知晓。”沈皓月担心三叔病急乱投医,以少侯夫人的医术,她说能为祖父延寿三五载,怕没有大夫能有更好的结果了。
“沈老爷的咳疾应有数载,病根已难处,”少侯夫人叹道,“若是病之初就选个气候好地方调养好就好了。”
“少侯夫人的意思是长安城的不利于祖父养病?江南水乡是否好些?”沈皓月正有劝说三叔带祖父去苏州老家的意思,如今这个理由足够了。
少侯夫人点头道:“南方自然是好些的,北方冬日长且冷,最不适合喘疾咳疾。”
“若是南方好,沈某这就着手带家父去,除却天气,少侯夫人可有法子根治家父的病。”沈三爷疑惑中带着落寞与悔意,他若不是终日在怡园,鲜少到父亲这边走动,也不至连父亲有咳疾都不曾察觉。
小厮从屋里出来,拱手道:“三爷,老爷醒了,叫三爷和三姑娘进去。”
沈皓月还有话同少侯夫人说,请少侯夫人等她片刻,才同沈三爷进去晴雨堂。
沈老爷已坐起,正小口喝水。
“父亲感觉如何?”沈三爷着急地问。
沈老爷接过小厮手中帕子擦了嘴摆手道:“无碍,为父年纪到了,你且记住人有命数,不可强求。”
想必祖父已听到他们在外头的对话,沈皓月上前道:“祖父,大伯已同意去苏州老家,祖父身子还是去苏州调养吧。”
沈老爷诧异,沈皓月将自个说请外祖母帮大伯在军中谋职的事告知祖父。
“你这孩子,原不必如此,那逆子,逐出家门就罢了,咳咳咳……”沈老爷说着又咳起来,到底是不愿家丑外扬,觉着皓月处理得很是妥当。
沈三爷抓过小厮手里的帕子递给沈老爷,“父亲听皓月的吧,去苏州养病,长兄和二哥,任他们就罢了,要做官去做官,只凭他们本事。”
沈老爷清了嗓子,看向沈三爷,“叫你看的那些书,同你说的那些道理,你过脑子就忘了?遇事慌张,还没有皓月沉稳,如何掌管沈家?”
沈三爷小声道:“我也不要掌什么家,分给长兄和二哥算了,我带父亲和母亲去苏州。”
“你以为你那些生意,除却你岳父,就没靠着沈家这个名头的?你可别忘了你姓沈!”沈老爷斥责沈三爷道,“你怠懒,连家中事都不愿管,生意上能长久?”
斥责完沈三爷,沈老爷转向沈皓月道:“祖父欣慰,你愈发沉稳了,日后家中事,要多协助你三叔和三婶,你大伯的事处理得好,伯源明日也该到家了,祖父明日召集大家安排往后的事,你祖母那边,你且去处理下,叫上你三婶,你祖母该交给三婶的,都交接清楚,日后你祖母就随我去苏州,祖父没那个精神去上清斋,这事你去办吧。”
沈皓月明白祖父的意思,点头应下,出了晴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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