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经历过黑暗,所以木香心软了几分,难得对程锦有些改观。
很快,段四将他们三个带走,茯苓心里憋着一口气,没说话。
程锦连忙哄她,“茯苓,你别生气,我的手真没事了。”
他说着晃了晃自己的手,疼的他挤眉弄眼。
茯苓心口一软,没好气道:“怎么不疼死你?”
姜绾和宋九渊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带着木香走远了一些,将空间留给他们。
宋九渊交代段四事情的时候,木香踌躇的低头望着脚尖,看起来闷闷不乐。
“木香,你怎么了?”
姜绾感受到木香的情绪不是很高,语气也温柔了几分,她以为木香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师父,段三妮确实有癔症,她可能将我们想成逼死他们爹娘的富绅了。”
“木香,你跟我学医这么久,我知道你天赋不错。”
姜绾抬眸眸光灼灼的望着她,“她癔症的程度我相信你很清楚。”
是的,很轻微的癔症。
也就是说段三妮发疯用刀子伤人的时候,很有可能是清醒的。
方才她只不过是顺着木香的话而已。
“对不起师父,可能我身世和她有些相似,我共情了。”
木香知道,当大夫最忌讳容易共情,她不是心肠这么软的人,却还是对段三妮心软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给她留了一命。
“人都有七情六欲。”
姜绾并未怪她,只是安抚她道:“她伤的人是程锦,程锦都原谅他们了,我们更不好插手太多。”
“我知道了,师父。”
木香受教,很快,宋九渊过来和姜绾说:“他们已经收拾好行李,咱们一起下山。”
“先回段家村?”
姜绾瞥了一眼那些老弱妇孺,她们所带的行李并不多,三三两两的靠在一块,走路都不太稳当。
“嗯。”
宋九渊点头解释:“既然要办案子,就不能在此处,虽然他们并未伤害别人,到底存了落草为寇的心思。
所以不能让那些富绅抓到把柄,余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那好,咱们走吧。”
姜绾本想去唤茯苓,没想到茯苓已经冷着脸走了过来,而程锦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一行人径直下山,好在段家村并不远,姜绾他们带上半道停在原地的人,一起跟着入了段家村。
后来他们才知道,段四被选为土匪头子也是有原因的,他是之前里正的儿子。
里正被活活饿死以后,段四的呼声最高,大家都听他的话。
段四将他们安排在自己家,姜绾瞧着不大的茅草屋里挤满了段四的家人,最终拒绝了。
“你们村子里可有没主人的房屋?”
姜绾不太想打扰他们一家,也觉得和他们住在一起没隐私。
段四纠结道:“自然是有的,去年天气寒冷,村东头的一个老头无儿无女,一个人冻死了,还是我们村里人凑钱埋的。
只是他的屋子长久没有住人,怕是漏风漏雨还没柴火取暖。”
“无妨,我们人多。”
宋九渊也不太想和他们一起,于是段四将他们带到了废弃的屋子。
不大的茅草屋,里头落满了灰尘,有两个屋子,一个是休息的卧室,还有榻。
另外一个则是老头用来做饭的厨房,灶台这些都很简陋。
“师父,我来打扫!”
木香自告奋勇,宋九渊将大的屋子留给他们女孩子用,小的屋子男人住。
程锦手脚不方便,宋九渊让下人去山里准备柴火,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宋九渊眉心蹙在一块,瞧着简陋的屋子叹气。
“绾绾,你要是住不惯,我们现在就去镇上。”
“无妨,天黑了赶路不安全,就暂住一晚吧。”
姜绾入乡随俗,甚至还反过来劝他,“咱们要是浩浩荡荡去镇上,指不定打草惊蛇。
不如留在这里休息,晚些等宋易的消息。”
“行吧。”
宋九渊勉强同意,又说:“你要实在不习惯,就睡马车上,我来守夜。”
“以前连野外都睡过,没什么住不惯的。”
姜绾她们三个女孩子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程锦受了伤便没帮忙。
宋九渊带着人去捡了些柴火回来,姜绾带着茯苓她们已经将屋子简单的打扫了一番。
粮食大部分都送给了段家村的人,她们吃的也简单朴素。
刚烙的饼子,外加一锅红枣乌鸡汤,这是茯苓特地给程锦留的。
“茯苓,咱们一起喝。”
程锦咧着嘴笑,开心的像个二傻子似的,姜绾她们觉得没眼看。
“你喝。”
茯苓绷着脸,沉默的将碗递给程锦,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怕她再生气,程锦没再拒绝,而是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许是因为这是茯苓亲自熬的。
程锦甚至觉得汤甜滋滋的,根本就感觉不到伤口在疼。
众人围着用晚饭的时间,外头响起敲门声,木香打开门,就对上段三妮那张满是愧疚的脸。
“贵人,弄伤你实在抱歉,这是我特地去山里采摘的野菜,算是一点心意。”
段三妮这话是对程锦说的,黑暗中她看向程锦的眼里带着一抹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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