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吧。”
“已经说好了吗？”
阿关雪听不见他们说话，只隐约觉得吵架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
“嗯，先进去看看。”
姜绾和阿关雪进去的时候，谷主和欧阳老头两人都未曾说话。
只是面对面坐着，谁也不搭理谁，显然刚才才闹过。
“雪儿，你不该瞒我的。”
欧阳老头倒不是生阿关雪的气，只是有些失望，因为就连枕边之人也瞒着自己。
“我怕你受不住。”
阿关雪握着欧阳老头的手，和谷主说的话如出一辙。
“绾绾医术如此厉害，未必没有拯救的法子，你先不要气馁好吗？”
“绾绾，你能否同我说说他的病情？”
虽然欧阳老头还是别扭着，但还是主动关心谷主的身体。
“是骨疽。”
姜绾声音很轻，骨疽在现代被称之为骨癌，也是很难攻克的难题。
所以姜绾才会如此难过和忧愁。
欧阳老头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见多识广，他眼里隐隐有水汽。
“我和他是同胞兄弟，为何我就没有？”
他嘴里喃喃的，其实他知道，但就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在谷主身上。
“二师兄，你知道的，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造成骨疽有很多的因素。
现在不是去排查这些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减少师兄的痛苦，”
姜绾嗓音微微有些哽咽，生这种病的人大多很痛苦。
好在不用和现代一样化疗，但他们也能看着谷主的身体一日又一日的衰败下去。
“我和你一起找法子。”
欧阳老头对医术从来没有这么上进过，如今为了他的哥哥，倒是愿意改变自己。
谷主心中甚至宽慰，“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不可强求。
我能活这一辈子，已经十分知足。”
他能有茯苓这样的徒弟，姜绾这样的师妹，还有一个弟弟，已经极好。
“你休要胡说！”
欧阳老头没忍住去凶他，又想到他的身体，顿时闭嘴。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最近雪儿总是让他少和大哥起冲突。
大抵是想让大家走的安心一些。
氛围有些冷凝，姜绾安抚道：“二师兄你回去多看些医书吧。
我已经在制作帮助大师兄的药丸子，届时咱们可以一起讨论。”
“好。”
欧阳老头沉重的点头，谷主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起身。
“那你们慢慢研究，最后的日子，我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出去走走，吃些好吃的，没事不要打扰我。”
他拂一拂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气的欧阳老头指着他的背影说：
“你瞧瞧他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病的人是我。”
“他想的开，或许对病情有好处。”
姜绾如此对欧阳老头说着，“二师兄，你回去缓一缓吧。”
她这会儿也没有心情招待他，其实欧阳老头也没什么心情，他微微颤颤的起身。
这才发觉腿软了。
原来他的身体比脑子更加接受不了。
只是刚才他在，他一直忍耐着，这会儿谷主不在，欧阳老头没绷住落泪。
“雪儿，我的哥哥……他是我唯一的哥哥啊。”
“相公，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一切还有我。”
阿关雪柔声安抚着欧阳老头，她知道他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她扶着他往他们暂住的小院走去，路上遇见正在和许乔聊天的阿关娜。
看父母的神色不是很好，阿关娜忙追过去问：
“娘，爹这是怎么了？”
“你爹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扶她回去休息会。”
阿关雪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这么复杂的事情，主要是大哥不许说。
她和茯苓年岁差不多，万一告诉茯苓怎么办？
“我没事，回去休息休息就行。”
欧阳老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许乔，“你和这小子远一点，别走那么近。”
他倒不是在意女儿的名声，毕竟江湖之人不拘小节。
他就是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闺女。
“爹，我知道。”
阿关娜没听懂自己父亲的言外之意，只是羞涩的笑笑。
待两人走远了些，她疑惑的嘀咕着，“爹娘好奇怪啊。
从前爹爹很精神的，从不会如此颓废。”
她心里的爹爹虽然性子不太好，但永远充满了活力。
而方才的他，仿佛被抽走一身的生机一般。
许乔大抵猜到了真相，但他答应过王爷和王妃，不能说。
所以他忍了又忍，这才说道：“他们是大人。
有些烦恼也正常，应该也能自己处理。”
“我也是大人啊。”
阿关娜对他这个借口十分无语，“不行，我要去问问爹娘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肯定瞒着我什么事情，怎么还不告诉我！”
阿关娜是藏不住话的性子，既然心里有疑惑，必然要去问个清楚。
许乔看她如此焦急，忙拦住她，“娜娜，或许你爹娘不想让你知道是为你好。”
“那是他们以为的为我好！”
阿关娜义正严辞，“许乔，你怎么一直帮着他们说话。
难不成你也知道他们瞒着我的是什么事情？你们何时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她满脸疑惑，许乔有些尴尬，纠结再三才说：“我可能知道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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