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正和陈修远本意就是让韩清当冤大头,这时候看到他要强出头攻下博安县,俩人都不以为然,但是既然韩清的官阶比二人高,也只好听从他的指挥。
陈修远派人找来军营中的最高长官魏国强,让他给寻找韩清要的人。
魏国强官职是防御副使,从八品。甘奇正这个长史才是正九品的官职,但是大宋武官不吃香,虽然魏国强比甘奇正官职要高,但是行政命令要听从甘奇正的。
魏国强是京东东路的兖州人士,长的个子很高,双目有神,听到韩清的吩咐之后立刻躬身行礼,然后就出去帮他寻找人手去了。
韩清想了想整个的流程,就让陈主簿再次领他去了军中,找到了这里的将作监。
四月份说来就来到了,西京洛阳的影剧院在这之前每隔几天上演一次的大戏,让西京的百姓如醉如痴。可是现在生意却是一落千丈,因为整个洛阳正在闹妖怪。
百姓们都说有那么一个怪东西,形状如同帽子,悬浮空中,常常在晚上出现。不但出现,还飞入百姓人家伤人。百姓们非常恐惧,称呼那东西为“帽妖”,每天晚上都把所有大门紧锁。一些有胆气的年青人拿起刀枪抓捕。可是,那个帽妖飞行极快,转瞬即逝,根本追不上。
这种恐慌慢慢地蔓延到了全城之后,百姓们几乎都不敢出门了,即使到了白天,大街上也是人烟稀少,这样的光景就令影剧院生意变得萧条起来。
西京洛阳的影剧院现在生意凋零,东京城的影剧院依旧是座无虚席。
陈思睿现在每天出了宫之后就要去影剧院,总是有事没事的去找竹娘聊天,起初竹娘认为这陈思睿是作为韩清的好友对自己关怀了一些,可是后来就发现不对劲了,哪有天天来问候的,并且时不时地送一些水粉和玉钗什么的。
这让竹娘开始纠结起来,既然是韩清的好友,那就不能言语冒犯了他,可是这样的举动多少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了。
这一天下午,陈思睿又是出了宫,来到了影剧院,看到杨文广、马昂和曹波也在,就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继续要去竹娘的清竹轩。
“陈三,你一大男人,总是往一女子的屋里钻,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马昂看出了些苗头,好奇地问道。
“哪有什么想法,我就是找竹娘谈谈最近的一个剧本,将来若是能上演,定是能得满堂彩。”陈思睿头也不回的就要上楼。
“陈思睿,等一下!”杨文广从前排站了起来,然后指着舞台上排练的众人说道:“这些人在影剧院里,与竹娘的交情可是比你熟,但是也没有天天去找竹娘的。”
“仲容可是有什么话说?”陈思睿说道。
“中棠现在还未有什么消息,我们这帮做兄弟的要帮忙照看着他的家人,陈衙内要是真的谈剧本,我看直接在上面的包厢里谈即可。”杨文光说完率先一步走他前面,然后上了楼对里面喊道:“竹娘,陈思睿说是来要和你商谈剧本。”
“竹娘可不是中棠的家人,二人尚未拜堂啊。”陈思睿说道。
杨文广听了这话,扭过头看着他说道:“中棠回来就会与竹娘拜堂,更何况他拜不拜堂,和你有什么关系?”
竹娘正在屋子里,听到杨文广唤自己,就走出屋外下了楼,看到陈思睿在楼梯口站着,就施礼道:“陈家大郎有事可以去上面包厢谈。”
“也好也好!”陈思睿有些惊奇,这杨文广平日里不怎么来影剧院,今天怎么和马昂曹波一起来,难道韩清有下落了?
等二人在楼上包厢坐下,竹娘直接就说道:“你说的那鬼怪的剧本,奴家已经全都告诉了徐佳云,陈家大郎你可以以后与他商谈。”
“竹娘怎么又和我见外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字公允吗?”陈思睿笑道。
“公允,奴家谢谢你这些日子常来影剧院的照看,只是如果走的太近了,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
“竹娘你本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怎么也在乎别人说什么?”陈思睿说道。
这二人在二楼的包厢里说话,楼下前排座位上的三人四仰八叉的斜躺着,马昂边举着小瓶喝酒边说道:“这鸟人看似要打竹娘的主意。”
“趁着中棠不在,就露出本性了!”曹波也是自己喝了一口酒说道。
“现在中棠尚未有一点消息,有人趁机就看中了竹娘的姿色,准备下手了呗。这也是世间常情啊。”马昂不屑的看了看楼上说道。
“哼!”杨文广沉着脸喝了一口酒,冷冷地看了看楼上。他是接到了竹娘的通知,特意从天波府赶来,问了竹娘怎么回事之后,就叫了马昂曹波一起来这影剧院。
起初他想直接把陈思睿拉到一边打一顿,但是毕竟自己是有娃的人,做事不能欠考虑,干脆就叫了朋友过来,一起来刷一下陈思睿的脸。
“竹娘现在掌管着影剧院,又是人间绝色,这陈三下手真是快啊。”曹波说道。
“怎么?听你这话意思,他不下手你就要下手了?”马昂戏谑道。
“我可做不来这种事!”曹波也是满脸不屑的说道。
“陈家大郎这话就让奴家听不懂了,你我二人乃是因为中棠才认识,何必惹出什么闲言碎语。”竹娘说道。
“竹娘,我对你的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陈家大郎,请你莫要再说这种话,奴家承当不起。”
“这话是怎么说的?”陈思睿笑嘻嘻的把手放在竹娘手上说道:“我对竹娘真的是一片真心。”
“陈家大郎,请你自重,莫要这般不知礼数!”竹娘变了脸色,抽开了自己的手说道。
“你真的心里还在想着韩清吗?”陈思睿无可奈何地说道:“他被契丹人追杀,定是回不来了。”
“你住口!”竹娘气恼的说道:“韩清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这样对他?”
“我怎么对他了,我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吗?”陈思睿一脸无辜的说道:“更何况你竹娘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谁的人,不需要你来关心。”
“竹娘你可要知道,他已经娶了李小娘子为妻!”
“你陈思睿难道没有娶妻吗?”
“这...”陈思睿一时语结,然后又说道:“我和他不一样,他外面拈花惹草,身边的女子举不胜数,我早就看出来有行首对他眷顾,他不是也没拒绝吗?”
“陈家大郎倒是很关心中棠的一举一动啊。”竹娘冷笑了一下说道。
“我是真的对你一片真心,我知道竹娘你对我也有些动心吧?”
“陈家大郎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何曾对你动心?”
“如果不对我动心,那你为何手下我送你的那些水粉玉钗呢?”
“好叫陈衙内你知道,你送的那些东西,我一样没动,全都收拾到一个包裹里,一会儿你自己拿走就是。”竹娘说完站了起来,拉开包厢的门就走了出去。
杨文广看到竹娘从包厢那边楼梯下来,急忙走上前去,又看到陈思睿后面急急忙忙的跟了出来,就拦着陈思睿说道:“陈衙内的剧本谈完了?”
陈思睿叹了口气,看了看杨文广,黯然的就往影剧院外面走去。
等他出门骑上了马,就看见影剧院的一个人跑了出来,将一个包裹直接甩给了他说道:“竹娘说你的东西落下来,还请陈小官人莫要忘了拿。”
竹娘回到清竹轩办公屋,关上门之后坐在榻上愣神,没过一会儿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中棠,你究竟在什么地方?怎么没有一点你的消息呢?”她低声呢喃。
此时的甜水巷,韩清的宅子里,李奕蕾也是正在愣神,她走到柜子跟前找出韩清的衣服,一件件摆在榻上,摸摸这件,瞅瞅那件。
“姐姐,怎么取出来这么多衣服?”巧儿走进来问道。
“打算取出来晾晒一下,免得发霉了。”李奕蕾说道。
巧儿看了看外面,太阳快要落山了,这时候晾晒衣服就是托词而已。她知道主人此刻极度思念自己的郎君,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能看见她偷偷的哭,但是见到太婆的时候,立刻擦干泪眼泪强作欢颜。
依菱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哥哥出事了,所以在家里很是乖巧,平日里一直守着太婆,陪老人家聊天,等到太婆去佛堂念经的时候,她才敢悄悄出来,坐在院子里想哥哥。
在安梁城内的韩清正在指挥着众人干的热火朝天,他让将作监的人去帮忙给建造好了圆铁筒。这铁筒大约四尺高,口径有酒盏一般粗细,桶壁有两个铜钱那么厚,铁筒子有一端是封死了的。筒身下面一个两脚支架,还有个弧形的刻度尺。
将作监的人不知道这玩意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依旧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几个出来。
他找了五十人作为生成火药的工人,为了让这个火药配方能暂时保留一段机密,特意把这群人分成五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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