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街作为洛都最繁华的一条主街,很长,很宽。
百姓们跪在街道的两旁表情狂热地迎接他们的长公主归京。
王庭的车撵内,小刘怀通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狂热和发自内心的尊敬,感到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如此喜欢眼前这位他之前从未蒙面的大皇姐。
同样坐在车里的拓达景云也在观察着小刘怀,眼神深处充满了不屑。
这么大了还喝奶?
他望着刘怀嘴角的奶渍和他右手上的奶袋,撇了撇嘴。
他拓达景云可两岁的时候就不喝这种东西了。
“大皇姐,为何洛都的人都这么尊敬你。”
小刘怀发出了他的疑问。
刘钰儿的目光也投向车外,缓缓摇头,似乎不愿解释。
刘怀没有追问。
在三月前,宇文皇后在告诉他远嫁南荒的大皇姐要回京的时候,他就曾暗中翻阅历史古籍。
然而古籍上只记录着:一千年前龙庭长公主嫁与南荒蛮王。
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其余的缘由过程则一概没有记录。
这让天姿聪慧的他明白,这件事很不简单。
刘怀的注意力转向车里的那个少年。
拓达景云也在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交汇。
刘怀的黄金瞳更亮了几分,带着浓浓的好奇。
拓达景云望着那双黄金瞳,感到微微刺眼。
那黄金的瞳孔虽然随意平淡却带着股天生的威势。
拓达景云一瞬低头,竟不敢长时间与其对视。
他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作为南荒王庭百年来天赋最出色的王子,竟不敢直视一名手里还拿着奶袋的男孩。
这让内心一直无比骄傲的拓达景云有些无法接受。
刘怀也收回目光。
说实话刘怀并不喜欢这个来自南荒的少年。
不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来自南荒。
也可能是他脸上那无法掩饰的骄傲。
车撵缓缓走向帝宫。
在街道旁的天下楼里,有一白衣男子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手里端着酒杯,目光始终注视着车撵,从未脱离。
他相貌普通,却自带一股出尘的气质。
他端着酒杯的手微颤,表情复杂。
似有怀缅,似有释怀,又似有几分淡淡的神伤。
当车撵进入帝宫时,他才收回目光。
白衣男子将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缓缓闭上双眼品尝着那分辣意,喃喃而语。
“你,终于回来了。”
车撵踏过龙门,所有的蛮兵停留在龙门外,只有马塔木跟随车撵进入。
他从邪魔虎王的背上跳下,缓缓行走,这是对帝宫的尊敬。
也是对汉帝的敬畏。
那太古遗种魔莽饕变得宛如小猫般温顺,它似乎知道这里面生存着许多强大的存在。
来到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刘钰儿牵着刘怀下了车撵,拓达景云随后。
一位眉发苍苍的老公公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微微躬身,道:“陛下口谕,请长公主与马塔木统领入金銮殿。”
刘钰儿也微微欠身行礼,似乎对眼前这位公公极为尊敬。
“郝公公,好久不见了。”
那位郝公公同样略有感叹。
“是啊,一晃千年已过,长公主殿下您终于归京了。”
“公主殿下,请吧。”
刘钰儿点头,随后与身后的马塔木进入金銮殿。
刘怀也想进去,他想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皇又会对大皇姐说些什么。
身为大汉皇族太子的他自然明白今日父皇对大皇姐的接见定然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
“太子殿下,大帝只许长公主和马塔木觐见。”
郝公公将小刘怀拦下,弯下身子恭敬说道。
小刘怀猛地瞪大了双眼,稚嫩空灵的声音骤然响起。
“老头,你敢拦我!”
“老奴不敢,这是大帝的旨意。”
郝公公的身子更矮了几分。
小刘怀的脸上带着怒意,开口说道:“少拿父皇来压我,你怕他,我可不怕,让开!”
郝公公没有让,他苍老的身子宛如古松般稳稳扎在刘怀的面前,他的态度更加谦卑。
“请小殿下不要为难老奴。”
“你!”
刘钰儿站在金銮殿的门前,回首望去,有些感慨。
郝公公是父皇身边的近臣,在父皇还是潜龙之时便已陪伴左右。
在龙庭她还从没有看到过有人对郝公公以如此的态度讲话。
即使是龙庭最强大的七皇遇到郝公公也要礼让三分。
最后,刘钰儿和马塔木进入金銮殿。
小刘怀也终究没有进去。
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一双黄金瞳怒视着郝公公生着闷气。
郝公公见此也是无奈苦笑。
但是他没有任何的不满,打心里他也是喜欢这个小太子的。
天生帝脉的小殿下可是龙庭的未来。
拓达景云在一旁不屑地看着刘怀。
这就是龙庭的太子?
据说他天生至尊帝脉,未来的帝王。
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竟然这样没有教养。
汉帝可是在圣域甚至整座大陆都至高无上的存在。
即使是大帝的皇子也不该如此对大帝不敬。
“你就是龙庭的太子?”
拓达景云开口。
小刘怀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他并不喜欢拓达景云。
拓达景云有些恼怒,以前在蛮王庭,还从来没有人敢无视他。
“认识一下,我是南荒王庭四王子拓达景云,南荒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
拓达景云再次说道,脸色更骄傲了几分。
小刘怀依旧没有吭声,这次甚至都没有看他,直勾勾的瞅着地面。
“你!”
拓达景云愤怒了,虽然他的身份不及刘怀,但是身为龙庭太子的刘怀也不该如此无视南荒王庭的一位王子!
“汉皇族之人都是这样没有礼貌的吗?”拓达景云冷声道,语气中带着讽刺和挑衅。
郝公公在一旁有些皱眉,但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向身前的小太子。
这一刻,坐在地上闷闷不乐的小刘怀骤然抬头,那双黄金瞳陡然亮起了夺目的神光。
刹那间惊天威压席卷而出,将拓达景云笼罩。
拓达景云大惊。
“怎么可能?”拓达景云在心底低吼:“一个七岁不到的孩童怎么可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压,竟压的我无法动弹!”
“喝!”强烈的黑光自拓达景云的体内涌出,吃力的抵抗着威压。
这时,拓达景云的修为也彻底暴露出来,他不愧为南荒王庭百年来最杰出的天才,仅仅十六年纪,却已经是三等侯!
然而这在小刘怀面前却远远不够看。
“聒噪。”
刘怀冰冷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阵嘹亮的凤鸣响彻天地,雄伟的朱雀虚影在刘怀的身后一闪而过。
滔滔烈焰在手中燃起,一炳朱红色神弓缓缓成型。
当朱雀神弓出现的一刹那,阵阵红色热浪宛如惊涛拍岸般席卷而出。
那灼热的温度,烫的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
刘怀已经站起身来,神弓拉起,一炳火热箭矢已经凝聚成型,蓄势待发。
拓达景云的言语挑衅已经成功激怒了心中早已不爽的刘怀。
并且这一出手,就是杀招。
当凝聚而成的火红箭矢瞄准的那一刻,拓达景云清楚得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刘怀身为龙庭太子,从小便是无法无天的存在。
拓达景云竟然敢激怒他,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即使他是王庭王子又如何?
吾乃龙庭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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