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妇拉着周氏的手劝她:“对!你不能惯着他们,不然你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填不饱他们的肚子!”
“要我看,还是把他们都送回老家吧!”
“不能影响了堂哥儿!”
乡下人家,谁家出个举人都不得了,更何况他们方家出了个县令!
方远堂就是他们老方家的脸面!
袁氏等人一听这话,忙告饶起来,道歉的话不要钱似的飚了出来。
周氏心软道:“族长,婶儿,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到底是璋哥儿的亲奶奶和亲叔叔姑姑们……”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璋哥儿成亲是件大事儿,到时候席面上不见祖母和叔叔姑姑们,别人还以为璋哥儿不被长辈们待见,璋哥儿的人品有问题……”
众人连忙附和周氏的话,那谄媚虚伪的嘴脸,恶心极了!
族长和族老们也觉得周氏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就颔首同意了。
并且叮嘱周氏:“他们要是再作妖,你一定要跟我们说!”
“到时候族规伺候!”
众人一抖,纷纷说不敢了!
周氏请族长等人换地方说话,晌午留下来用膳。
族长看着这乱糟糟的一片就拒绝了:“不了,你们先料理好家里的事儿,料理妥当了,我们再来!”
他叫走了方县令。
周氏让方县令的人都该干嘛干嘛,袁氏这边儿让她的人来接手。
方县令的人巴不得呢!
伺候老家的人又没好处,还天天挨骂。
周氏用的也不是自己手里原来的人,而是从矿场借来的服苦役的女囚。
这主意自然是舒春华给她出的,挑选的女囚都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并且家中是有孩子牵挂的那种人。
周氏承诺她们,只要她们听话好好干,事儿了之后,就帮她们用钱赎罪,还她们自由。
这种女囚根本不敢跑,并且为了将来能赎身,只会对周氏的话言听计从!
这事儿周氏在方县令那里过了明路,说是怕家里的奴仆们怕老家的人,会被逼着做些意想不到的事儿……
方县令自然是一点儿意见没有!
周氏让女囚们守住几个院子的门,没她的话,不允许这些人进出。
当然,方县令在的情况下,就不拦人。
老家的人被软禁,自然是不甘心的,爬墙出去找方县令告状。
方县令能信?
“软禁你们?”
“那你咋出来的?”
方二:“我们爬墙出来的啊!”
方县令:“既然你们会爬墙,以后就都爬墙进出吧!”
方二方三:……
想跑出府门去嚷嚷周氏软禁他们,又怕族长族老把他们撵回老家。
只好咽下这口气。
委委屈屈地爬墙回去。
谁知,这才是开始。
杨嬷嬷亲自去给她们送饭,老夫人粗茶淡饭,其他人全是泔水桶里捞出来的馊臭饭食。
给这帮人气得哟……
爬墙告状。
屁用没有!
而且方县令对他这些弟弟妹妹们已经耐心耗尽,疲惫厌倦。
他去探望袁氏,袁氏就指着桌上的粗茶淡饭质问他,你媳妇儿这样对待老娘,你还能视而不见?
方县令:“大夫说了,娘您肝火郁燥,饮食要清淡点。”
袁氏气晕,方县令命人请大夫,大夫来了开方子,提醒饮食要清淡。
方县令叹气,果然如此啊!
趁着方县令在老娘这里,守门的恶妇不敢拦着他们,方县令的兄弟姊妹们端着馊的饭菜来找他做主。
给方县令气得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先是来告状说你们大嫂软禁你们,现在又故意把好好的饭菜呕臭,来诬赖你们大嫂!
你们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杨嬷嬷可是忍着臭亲自从潲水桶里挑的吃食,肉都是成块儿的,捞出来还洗了洗,另外起锅烧油炒两铲子。
在卖相上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由不得方县令不生气啊!
他拂袖而去。
这帮人就被周氏请来的女囚气势汹汹地押了回去,继续软禁。
这帮人嗷嗷哭,嗷嗷骂。
好吧。
杨嬷嬷连潲水桶的吃食都不舍得给他们了。
饿着吧!
饿三天再说!
经历了这么多,方县令总算是能对当初的周氏感同身受了。
他每天回屋都感激周氏为他的付出,言她委屈了。
心里愧疚得不行。
周氏嗤之以鼻。
不过没表现出来而已。
看吧,刀只要不割在自己的身上,就不知道疼。
二房屋里。
饿得没有力气的方远辉狠狠地发脾气,咒骂方县令两口子。
几个孩子饿得嗷嗷哭。
丁氏皱眉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大郎,你爬墙出去,偷偷去找舒家那农女,让她先给我们弄点儿吃的。”
“然后你约她来家里,娘带了药,到时候……只要在婚礼前让她成了你的人,咱们不但能出口恶气,还能让她死心塌地向着你,帮着你促成兼祧之事。”
方大郎同意了。
当即爬了两道墙出去,几经打听,找到了舒家的门上。
舒春华没见他,只是让春芽给了他一大包的点心。
春芽对他道:“大姑娘在陪你们方家的长辈,不好见大爷,不过姑娘说了,两日后她会去方家。
大爷若是有话跟大姑娘说,就请在午时三刻去花园中的倚翠阁等她。”
说完,春芽又给了他十两碎银子:“我们姑娘说,方家都是一群势利眼,委屈大爷了,她手里的钱也不多,还请大爷莫要嫌弃,这些碎银子您拿着打点下人,也好叫日子稍微好过点儿。”
“县令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姑娘知道,县令大人就是被她给糊弄住了……”
“姑娘说,你们莫要怕,早晚方家的族长和族老们会知道她的真面目,到时候便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方大郎听了这番话,简直高兴得不行。
回去跟丁氏等人一学,吃着点心的丁氏等人就道:“看来舒家农女已经心仪你了!”
方远辉嗤笑:“不然呢,难道她还乐意守活寡不成?”
“换成是我,我也会巴着大郎!”
“就是也忒小气了点儿,她那日可是借去了九百两,才给大郎十两。”
丁氏倒是不在意:“等将来大郎兼祧,别说那九百两,周氏所有的嫁妆都会落在我们手里!
你现在计较这些做什么。
再说了,她拿了钱,必是立刻拿去置办成嫁妆,哪里有放着的道理!”
一家人都觉得丁氏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们嘴里的村姑,此刻正在周氏那里,让周氏两天后举办一场小宴,宴请方家族长族老们,以及县衙的一些官员,县城的一些富商和大地主。
要想让方家宗族将这帮恶心鬼逐出宗族,必须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到时候既把这帮人除族,又没有人能挑方县令夫妻和衙内的毛病!
至于丢人……
那没办法喔。
但凡方县令当年就能狠下心,也不会有眼前这些破事儿。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昔日的因,今日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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