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王府内,萧晏辞指尖捏着一块剔透的山楂糕,眸色深沉。
他狭长的眸微眯,忽然问道:“林德江死的那天,苏年年明明看见我了,可萧南却没怀疑我,也没在朝上给我使绊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玉影挠了挠头,不解道:“爷,你为什么觉得苏小姐一定是萧南的人呢?”
“我看她对你挺好的呀,今日来送周游还给你带了点心,苏府盯着的人也没见她跟萧南有什么来往……”
萧晏辞摇头,把最后一块山楂糕送入嘴里,扫了眼空荡的食盒:“撤了吧。”
玉影应声。
萧晏辞坐到方才苏年年躺着的位置上,拇指蹭了蹭唇。
对他挺好?
许久,他发出一声嗤笑。
……
苏年年刚回到苏府,就跑进院子把自己关进了屋里。
“苏年年!苏年年!”周游被拦在院外,气得咣咣拍门:“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你答应我的金苍藤呢?你是不是要出尔反尔!”
苏年年听不见似的,呆呆地对着铜镜反复确认。
她每天被萧晏辞冷嘲热讽着,对他的心意肯定,否定,又肯定,又觉得拿不准……挨了那么久!
喜欢她,就不能直说吗?
现在这算什么啊!
萧晏辞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啊!
“小姐,再过一会儿,门要被砸漏了。”念桃弱弱道。
不知道周游是真的自制力差,还是故意跟她对着干,已经纠正了两天了,他白日还是时时想睡觉。
苏年年回神,放下铜镜,看了看天色。
按道理说,这个时间周游应该快困了。
苏年年打开盒子,挑出一小根金苍藤走到院里,拉开院门:“先给一根。”
有了这一小根,他兴奋地研究到晚上,估计差不多就睡了。
周游不知道苏年年心里的小九九,捧着金苍藤欢天喜地地跑了。
没过几日,答应他的药田也安置好。
那匣子里有些幼株,苏年年不认识,一股脑全给栽进了药田里。
但不知不觉中,京中的流言不知怎么就起来了。
苏年年起初不知道,带着念桃在胭脂铺挑胭脂,就听后面几个女的窃窃私语个不停。
“就是她呀?我记得她,她以前从来不逛胭脂铺啊,怎么现在……”
“现在以色侍人起来了?”
苏年年还以为她那日钻进王府马车的时候被人看见了,便听另一个人紧接着说:
“她前几日不是带回府里一个男的吗?听说还是从贫民区领回来的,真不嫌脏……”
苏年年放下手里的簪子,缓缓转身正对着她们。
犀利的目光在她们脸上逐一扫过,凭着前世的记忆,她很快就认出其中二人。
“谢秋慧是吧。”苏年年唇边勾出一个弧度,有些嘲弄,声音扬了几分:“你爹养在外面那个歌姬,住在北街那大宅子里,你娘现在还没发现吗?”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听这话,不少百姓驻足看热闹。
谢秋慧先是惊讶被认出来,紧接着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年年没理会,目光又挪到旁边叫刘凤荷的人脸上:“你跟你家那个小护院趁早结束吧,他老家有个表妹,俩人青梅竹马,过不了多久就把你踹了。”
“你,你怎么知道!”刘凤荷面色惊慌,往后退了几步,抬手去遮自己的脸。
她跟家里的护院有私情,可一直以来都偷偷摸摸,连谢秋慧都没告诉,谨慎得很,苏年年怎么会知道?
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谢秋慧看着刘凤荷的反应,恍然大悟似的:“我说你怎么对京中的公子们都不感兴趣,原来在跟你家护院好上了?”
谢秋慧爹的官职比刘凤荷她爹高了一品,她们俩看上去是好姐妹,可相处间刘凤荷处处忍让着她,听见这刺耳的言语直接急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好上了?”刘凤荷讥讽道:“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事,不如早点去北街看看你爹养的那个外室!”
“你!”
苏年年掏了掏耳朵,转身给方才选好的胭脂付了钱,路过她们的时候颇为惆怅地摇摇头,对念桃道:“看见了吗?这就叫狗咬狗。”
念桃捂嘴直乐:“知道了,小姐,一嘴毛。”
二人无视后面的叫嚷,待走远了,念桃神秘兮兮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苏年年看着她一脸崇拜的模样,弯弯唇,轻描淡写道:“哪个大户人家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随便说几个定能说中。”
苏年年在念桃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几分。
到苏府,门房见了二人,递上一张烫金的帖子。
念桃打开一看:“小姐,七公主的生辰快到了。”
苏年年应声,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她是七公主的伴读,二人时常凑在一处玩,只是后来苏年年做的荒唐事实在太多,七公主的教养嬷嬷跟她生母告状,这才硬生生拆散了二人。
七公主这一年的生辰宴没在宫中办,而是在京城内最高档的酒楼“海上云间”。
苏年年想了想,道:“去库房,选几样礼物。”
七公主的宫宴上定然都是京中贵族,除了皇子公主,也有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对她来说,重要程度不亚于宫宴。
三日后,苏年年带着备好的礼物,来到海上云间。
这酒楼的顾客定位就是京中的高端人群,日进斗金,装修华丽至极,寻常百姓是根本消费不起的。七公主直接将整个酒楼包下,手笔着实不小。
苏年年到了门口,正遇上江云桑。
二人交了请帖,便结伴走了进去。
二楼的桌椅已经重新布局,拼成了一个大的长桌,位置上已经有一半的人。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苏年年偏头看去,微微挑眉。
便听那人鄙夷道:“七公主邀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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