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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觉华岛,大家总算有惊无险,上得岸来,众英雄且自散去,洪七与岳飞等住进客栈。由于峨嵋派大弟子被无鼻艺人术鲁所杀,在岸边看守马匹的弟子还不知情,等到大家一起登岸,了又未了师太带领弟子向海上祭拜,毕竟,大弟子慧悯跟随自己多年,情同母女,不成想,她命丧猕猴之手,魂丢异乡,现在,大家就要走了,祭拜一下,也算心中有个安慰。
当她们路过岳飞等人住的靖远客栈时,思阳姑娘一眼看到小二正在给岳飞的马匹洗刷饮遛,忙向师傅说:“大家很辛苦了,歇息一夜再走吧!”了又未了师太经过觉华岛一事,也感觉身心俱惫,答应众弟子就在客栈歇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师太就催促弟子赶紧起床,早早赶路,思阳姑娘倒是起的早,不等师太来叫,早已准备好一切,还帮着师太忙前喊后,洪七、汤怀、王贵、张显等人都起床相送,唯有岳飞似乎睡的很沉,就算外面那么大动静,依然发出甜甜的鼾声,张显估计大哥这几日实在太劳累,不忍心叫醒他,当大家都到门外后,思阳姑娘对师太道:“师傅,我回客栈再看一遍,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说完,回转身形,快速进入客栈,功夫不大,她又回到师太身边,说:“没有东西落下。”接着,与大家一起翻身上马,迎着清晨的雾霭向关内进发。
清脆的马蹄声由近及远,估计师太等人已经走了,洪七王贵等人也陆续回到客栈内,躺在炕上的岳飞,赶紧将手中的物件塞入怀中,洪七等人无从知晓。原来,就在大家相互道别的时候,思阳姑娘回到客栈,她风风火火地经过岳飞住的房间,随手打出一个物件,不偏不倚落在岳飞的炕头。
起初,岳飞听到客栈内的脚步声,并不知道是思阳姑娘,听到有物件破窗之声,还以为歹人打来的暗器,他翻身滚到一边,机敏地接住物件的尾部,拿在手中,他才知道,手里的物件并非是什么暗器,分明是一个女儿家的绢帕,似乎绢帕内包裹着一枚玉器一样的东西,他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一枚田黄玉雕刻的“连心锁”,锁背面刻着生辰八字。只见绢帕上绣着一幅优美的图画,正中央是月光笼罩下一片繁茂的枣树林,入林口的石凳上坐着一位美少女,少女双手掐着腿,脸上惊现一脸痛苦之色,旁边一位少年蹲下身来正在为她疗伤。绢帕的右上角绣着《上邪•汉乐府》:“上邪!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绢帕的左下角落款是:慧愫。
岳飞对绢帕上的图画并不陌生,只是不知道慧愫是何人?仔细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因为,从了又未了师太被杀的大弟子慧悯,他可以猜想,这个慧愫一定是思阳姑娘。岳飞猜得不错,了又未了师太的徒弟都是“慧”字辈,而且,每个徒弟后一个字都是树心旁,如:大弟子慧悯,二弟子慧恤,慧怡、慧惬、慧怩、慧愫、慧慑、慧慎。正是有了这八位得意弟子,了又未了师太才创出了峨眉派“八门兜底剑阵”,使各帮各派都不敢小觑峨眉。
见洪七等人回来,岳飞赶忙起床,并对自己没能亲自送师太表示惋惜。洪七安慰岳飞道:“人在江湖,难免事事周全,他日相遇,再表歉意也不迟。”岳飞道:“洪兄,也只好如此了。”说完,他嘱咐大家收拾东西,吃过早饭早早赶路。
岳飞洪七等五位少年才俊性格开朗,趣味相投,朝气蓬勃,意气奋发,离开靖远客栈,晓行夜宿,非止一日,他们已然入关,尽管燕云十六洲还是金人地界,但是汉文化气息迎面扑来。一路之上,五位年轻人多亲多近,欢天喜地,尤其是岳飞和洪七更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在进入大宋地界后,岳飞与洪七“撮土为炉,插草为香”,义结金兰,其他人除叫岳飞大哥外,也都尊洪七一声大哥。自此,一场声势浩大的武林聚会,随岳飞洪七他们的离散而宣告结束。洪七结拜之后回洛阳总舵,岳飞领汤怀、王贵、张显继续回汤阴。
按下洪七不表,单说岳飞等人一行。过了幽州就进入太行山脉,那里的乡音,那里的空气都带着家乡味,让出门半载的四个年轻人异常兴奋,要知道,这次出门之远,时间之长,都是他们平生的第一次,眼看就要回到家乡,真有一种游子思归、牛犊舔情的感觉,特别是张显,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都有些湿润,汤怀王贵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差没哭出来,坐在马上摘下一束松针使劲地嗅着,只有岳飞还算镇定,喜怒不行于色,尽管内心很激荡很兴奋,但表面上看不出来,嘴里不停地催促大家快些赶路。
连绵不断、山峦叠嶂的太行山脉不仅群峰巍峨,而且横跨数省,养育着无数的中华儿女。再往前走就是鸡冠山,过了鸡冠山就是沥泉山,虽然日头已过中天,但是,只要快马加鞭两三个时辰也就可以到家了,张显打马如飞,一边跑,一边在马上做着各种动作,显得异常兴奋,岳飞等三人信马由缰地跟在后面,功夫不大,四人已经来到鸡冠山脚下,一直在头前开道的张显在马上安分起来,毕竟,山道不同于寻常道路,他刚刚握紧缰绳,在他前方窜出一匹黑马,硬生生拦住去路,只见马上端坐一人,平顶身高在七尺开外,黑脸膛,黑中透红,红中透亮,铜铃似的大眼睛,配上两道粗黑的扫帚眉,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凶相,高挺的鼻梁,配上一对招风耳,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国字大脸配上一张大嘴叉,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大脚走天下,大嘴吃四方”的福将,虽然,此人生得是凶神恶煞,但是,脸上带着一团的正气。
张显一看前方的道路被此人挡住,他赶紧一带马缰绳,怕两马冲撞在一起,口中喊了一声:“吁……”战马在崎岖的山路上踏着碎步,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见对面这位大汉高声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不拿银子来消灾,大爷管杀不管埋。”张显一听,心里这个气呀,自己随岳大哥杀金兵,过回鹘,大闹土儿城,从来还没遇到过拦路抢劫的,眼看要到自家门口了,却遇到一个劫道的。
他一提战马,高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此拦路抢劫,你也不问问我们是什么人,就敢劫道;就算劫道,也该找个地方,在这里劫道,即使我答应,可我*这杆点钢枪也不会答应。”说完,张显从得胜钩上摘下点钢枪,就要与黑脸大汉交手。
这时,岳飞在后面看得真真切切,一催闪电搏龙驹,拍马来到近前,问道:“这位好汉,你是什么人?什么事情不好做,非要在这里做这个山贼山大王。”黑脸大汉听了小白脸的话,哈哈大笑道:“世上三百六十行,有做买的,就有做卖的;有做官的,就有要饭的;有为富不仁的,就有杀人劫道的。本大爷杀富济贫,扶危济弱,决不滥杀无辜。要问俺是什么人嘛!哼,你们在马上坐稳当了,说出来,你们千万不要从马上掉下来,尤其是你这位小白脸,别吓尿裤子。俺师傅的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他就是陕西老隐士周桐……”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岳飞等众人听了,大吃一惊。顿了片刻,黑脸大汉又道:“他就是陕西老隐士周侗周老先生的师弟,家住陕西凤翔府的牛一锏,至于俺嘛,更是顶顶大名,姓牛,单字名皋,尔等只要留下买路钱,赶紧逃命去吧!”岳飞一听,心中很纳闷,没听说义父还有一位姓牛的师弟,再看眼前的这位大汉,岁数与自己相仿,难道是义父最近才收的徒弟吗?思量片刻,岳飞高声问道:“牛皋,你见过周侗老先生吗?”
牛皋一愣,他以为自己的话能把几位唬住,没想到小白脸会反问自己,心想,俺打娘胎里也没见过周侗老先生,他黑脸一闪道:“啊!没见过,可他就是俺的师伯。”牛皋黑下脸来死认周侗是他师伯,岳飞只好说:“既然如此,在下问你一句:是周侗老先生让你来当山贼的吗?”牛皋一听此话,不干了,高声喝道:“好啊!你敢这么说俺师伯,就是侮辱他老人家,俺和你拼了。”
说完,右手从背后抽出四棱镔铁锏,就要向岳飞砸来,握枪在手的张显,一看黑大汉冲过来,他一摆手中点钢枪,直奔牛皋面门刺去,眼看点钢枪就要刺中牛皋,牛皋不躲不闪,反而轮起四棱镔铁锏照着张显耳门锏来,嘴里还喊着:“锏耳朵!”张显这辈子也没想到,还有这么打战的,自己的枪快要刺中他了,他不仅不躲,反而用锏朝自己打来,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点钢枪已经刺出,再想收回来格挡,肯定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张显丢掉大枪,一骨碌从马上滚了下去。
牛皋一看张显掉在马下,也没催马,而是从马上跳下来,与张显在地上打在一起。起初,岳飞被牛皋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再看张显掉在马下,以为牛皋不会错失良机,肯定会赶尽杀绝,天山神掌蓄势待发,可是,他们看到牛皋并没有趁人之危,而从马上跳下来,与张显在地上拳来脚往,不禁对这位黑脸大汉肃然起敬。
只见张显刚刚起身,牛皋就是一个“插花盖顶”朝张显头顶打来,劲道又猛又急,张显不敢怠慢,赶紧一招“拗步拉弓”,撤右腿,抬左手,挡着牛皋的手臂,右手一个“黑虎掏心”直奔牛皋前胸,不知是牛皋躲得慢,还是牛皋艺高人胆大,他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张显一拳,牛皋还没怎么样,张显倒觉得手腕子生疼,心想:“这位黑脸大汉的内功挺深厚,我不能和他硬拼,使出师傅教我的看家本领,否则,还真赢不了他。”一念之间,张显快速变招,右拳变掌,一招“白蛇吐信”向牛皋喉嗓插来,牛皋一看张显变招,嘴里喊道:“唷呵!小子,你变招还挺快,本大爷今日不给你点厉害,你也不知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
说完,来了一招“拨云见日”撩开张显伸过来的单掌。张显的“白蛇吐信”是假,中途变招才是真,张显紧跟着一个“踢打狮球”向牛皋肋下踹来,眼看就要踢中牛皋,牛皋不慌不忙,微微后退一步,使了一招“貂蝉拜月”,化解张显踢过来的双腿,这么一个傻大黑粗的汉子,使出“貂蝉拜月”这么优美的动作来,的却让岳飞等人忍俊不禁,牛皋不管这些,虽然动作不太优雅,但是很管用,“貂蝉拜月”堪堪使完,紧跟着一招“霸王扛鼎”,左肩朝前,整个人冲张显撞来,这又是一招拼命打法,张显已经见识过他的厉害,赶紧跳出圈外。
刚想进招,王贵从马上来了个“鹞子翻身”,来到牛皋近旁,一招“刘邦献印”,双手如抱,想掐住牛皋的脖颈,牛皋怎么可能会“引颈就戮”,把脖子往王贵手上送呢?牛皋一看不好,自己要自投罗网,想停身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横下一条心,来了个“冲阵斩将”,右掌向王贵脖项斩来,“霸王扛鼎”在前,“冲阵斩将”在后,力道非常大,王贵赶紧一个撤身倒退,躲过牛皋一掌。
王贵还想进招,汤怀从背后抽出“子母鸳鸯棒”,搂头就打,牛皋一个拗步,躲开汤怀一击,嘴里嚷道:“哎唷,拳脚打不过,开始动家伙了,大爷就配你们玩玩。”说完,从背后抽出四棱镔铁锏,照着汤怀的“子母鸳鸯棒”由下向上蹦开,两件兵器撞击到一起,只听“当”的一声,相碰的地方擦出一溜火花,汤怀右手握住的子棒,几乎拿不住了,只感觉虎口发热,棍棒发烫,差点儿没把子棒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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