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消息吗?”吕卿侯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瞄了一眼身后,低声道:“走吧,回去的路上我慢慢和你说。”
出了城隍庙,上了车,我才把刚才的对话大致和老吕说了一遍。
老吕沉思片刻道:“人只要没事就好。可问题是,岳老爷子迟迟不和白薇联系,会不会是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啊。”
看来,突破口也只能从白薇那边破解了。
“老吕,哥几个里,你算是最有谋略的一个,你给我盘算盘算,刚才城隍和案曹那欲言又止到底是什么意思?”
吕卿侯想了想道:“因为我没在现场,所以,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能从你刚才叙述的逻辑上,猜个大概。首先,那案曹说了个半截话。也就是在查岳稚川这个人的时候,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明显,意识到你还在现场,所以就咽了回去。会不会岳老爷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啥叫特殊之处?”
“比如你,你身体里有妖族血脉,这就叫特殊。城隍能查一个人的资料,无非是生死、宗族、婚姻、子嗣。还有什么?没啦!他们不是阎王,手里的权限就那么些。反过来你琢磨琢磨,那案曹都跟你说了岳稚川什么?”
“他说,岳稚川还活着,但不在姑苏。说岳稚川确实有子嗣,也不再姑苏。其他的就没了啊……”
老吕郑重道:“活着,就是生死,有子,就是婚姻和子嗣,所以,他们的四大权限中,没说的是什么?”
“宗族?”
“对!”吕卿侯郑重道:“他们毕竟也是临时给你查这个人,或许是他们突然意识到,岳稚川这个人的宗族很特殊。但又不能轻易和你说而已。”
“可是岳稚川的宗族不就是江南玉宗吗?这是人人皆知的事。”
“这是人间人人皆知的事,别忘了,他们是城隍,是鬼,他们就未必知道。姑苏有多少阳人多少鬼魂?不特意查,城隍绝对不知道一个普通的岳姓老头会是谁。”
我皱眉道:“可是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他们突然知道,岳家也曾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又如何?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难道城隍也还会管你祖上有没有钱?”
老吕道:“我啊,只负责给你分析内容,但具体有没有参考价值,那得看你的判断。还有最后,这城隍说,他并不认识镐城、海城的城隍,原因就是,他们不能离开自己的封地。可问题是,他言语之中,又说这些城隍都是后起之秀,你不觉得,这口气中透着一股子鄙夷吗?依我看,他是知道这些新崛起的城隍的做派的,而且,还很熟悉。可又不想搀和其中。所以,才那样对你说。”
老吕这话分析的确实有道理,这城隍的风格倒是和徐大师有些相似。
全是谙熟局中事,却又不想做局中人。
本以为凭着姑苏城隍和我的关系,他能给我解解惑,没想到反倒更迷糊了。
我和老吕往城里走的时候,恰好白薇打来了电话。
“天哥,我找到那女人的住处了,你们赶紧过来吧!”
做这种细致事,还得是白薇啊。
我和吕卿侯一听,赶紧往金鸡湖那边走。
到了地方,白薇已经在侯着我们了。
放眼望去,两个湖泊的周围,清一色都是壮丽的苏式别墅。
徽派的马头墙,青瓦覆顶,白墙饰面,衬托青山绿水,大方得体,朴素不张扬。
有楼有院子,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住宅啊。
越是有钱人的地方,越是安保严密。
可白薇却轻而易举将我们带了进去。
“这里有一个我的朋友,我用她的身份进来的!”白薇指路,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一座庭院前。
我好奇道:“这里的别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是怎么查到这女人住在这的。”
白薇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房子,有房子的地方,就少不了物业。我就是找到物业,自称是替领导来交物业费的。主动送上门缴费,对方很轻松就给了我一张回执单,用一万块钱,换到了乐子怡的门牌号。”
我观察了一下庭院周围,人家别人家,都有监控,不知道为什么,唯独这房子周围,没有摄像头。难道她不怕被盗吗?
白薇继续道:“我已经观察半天了,这院子里没人。我师父应该没在这里,但要想找到我师父,肯定需要找到这个女人,但愿能从这找到蛛丝马迹。我在车里观察着,你们两个从侧面的栏杆进去。若是听见三声喇叭,就是有人来了,若是四声,就赶紧走。”
都是开放式小院,栏杆才一米多高,我和老吕轻松就潜了进去。
前边是门廊,有入户平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显然是起居的主房,所以我和老吕也不客气,带上帽子直接翻到了窗子下。
门是电子门,窗也是电子窗,但二楼有个斜坡的厦子,厦顶上却有一扇老式的木窗,我和老吕就利用这扇窗子,一前一后进入了屋中。
屋里奢华而简单,清一色的红木家具,有很明显的生活痕迹。从摆设和用品来看,应该就是一个女人的房子。我和吕卿侯兵分两路,他去二楼,我在一楼,一个屋一个屋的搜索。
等了一会,我这里一无所获,可老吕却将我唤上了楼。
在一个侧卧里,他找到了一个衣柜,打开一看,很明显就是岳稚川的衣服。老头很时尚,穿衣风格独树一帜,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的。
吕卿侯道:“这柜子里都有灰了,说明老头很长时间没来了。而且,你看这屋里,茶壶、茶杯都是工艺品,没一件值钱的玩意。而老岳头呢?向来是玉不离手,紫砂壶不离口,他住的地方,怎么能没这些东西呢?”
也就是说,岳稚川其实已经和这女人有一段时间没来往,或者闹崩了。
可这些只能证明,老岳曾在这生活,对我们当下没有一点用途吧。
楼上又翻了一遍,一无所获,除了那女人满柜子的衣服。好家伙,花红柳绿的内衣挂的满满的,不乏一些充满情趣的……看来老岳在这里玩的华花样百出啊!
我和老吕,两个大男人,看见这些东西,不免有些尴尬,转身出了屋!
整个房子,对于岳稚川来说,像个旅馆,除了那房间,一点痕迹都没有,对于那女人,同样像是个临时居所。除了床和柜子用的较多,她似乎并不长在这住。
下了楼,我走在前面,老吕走在后面,穿过隔间,老吕忽然道:“罗老板,你说这通透的房子,中间有建影墙的吗?”
“有,主要是挡煞的,比如,窗前有十字路口、别人的房角,等等。这些影墙就是为了挡住剪刀煞、回角煞的。”
“那你见过影墙这么厚的吗?”老吕指了指面前的凸出来的墙体。
是啊,如果是楼房的话,房间里吐凸出来的部分,有可能是电梯间,也有可能是公摊区,还可能是别人家的空间,可这是独门独院的二层楼啊。
“莫非,这墙里另有空间?”
吕卿侯前后左右看了看,敲了敲墙,皱眉道:“墙体很厚,感觉不出空洞,但这里一定还有空间,可入口呢?”
我沉思片刻,忽然道:“我知道这入口在哪了。”
老吕和我目光一对视,叫道:“莫非是那堆内衣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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