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
我大喊一声。
山风确实大了一些,可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足百米,吕卿侯、青黛他们几个,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我发现红拂和虬髯并没和他们在一起,就连奴柘都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听不见也就听不见吧,可那个身穿马褂的人却好像能听见我的声音。
他侧身扭头,意味深长地望着我,然后诡谲地笑了笑,转身也钻进了那扇门中。
一扇孤零零空荡荡矗立在那的门,前后透风,一眼望穿,可从前面进去的人,却没有从后面走出来,这几个人就消失凭空消失了是的。
我匆忙从荒芜的断壁上跳下来,狂奔了过去,直冲那扇破旧的大门。
这门和一般的庙宇大门没什么不同,前有门枕抱鼓石,四四方方,不知道是什么木料,上庙的雕花纹理保存还算完好,甚至门框上的四颗门簪都在,但木板上已经被虫子蛀空了,当年的油漆颜色也消失不见,风一吹,就左摇右晃。
恕我浅薄,一时间实在没看出,这门有什么玄机。
“吕卿侯?凌云?”我轻轻喊了一声,试着也从门走了进去。
可我却从门前走到了门后,眼前是满院的荒草,根本没有消失啊。
就这样,我在这扇门里外进出了好几次,什么都没变化,就是一闪普通的门而已啊。
可我明明看着老吕他们进去了,却没出来啊。
不对,肯定是哪里没对。
我努力回忆着先前的场景,那个身穿马褂的人,一举一动,做了什么动作,摸了门框什么位置。
想象着差不多了,我便学着他的样子,躬身探头,哈腰带笑,一边走,一边扭着屁股,活脱脱一副太监大总管的样子。
可我都这样了,甚至连他那眼神都学了,走进去,走出来,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我开始有些赌气,一脚踹在了门框上。
呀呀呸的,荒郊野岭的一扇破门而已,还和老子装上神秘了。不知道小爷我,最擅长的就是“倒插门”吗?软饭我都能吃得下去,还搞不定你一个破门?
我凝神静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左看右看,我忽然就发现了一点玄机。
这门其实没什么特殊的,问题很可能出现在门前的那几块青石板上。
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我看见中间和右侧的青石板颜色更深一些,死气沉沉,青苔密布,没什么特殊。但左侧的石板,青中透白,有明显的玉化迹象。而且,虽然也脏兮兮的,但上面一点苔藓的痕迹都没有。
要知道,苔藓这种东西,只长在不动的石头上,只有这样,它才能生根。
也就是说,左边的这块石头,要么自己会动,要么,它是个活物。
而且,先前那个身穿马褂的人,站立的位置,就是这块青石板。
到底还是被我看出了端倪。
任凭你是在复杂的阴谋诡计,也别想难道我这个中了麻醉枪的毛利小五郎!
我大步走过去,对着那块特殊的青石狠狠踩了一脚。
你猜怎么着?
这石头踩上去,一点都不硬,软软的,像是踩在了皮革之上,很是舒服。
我正诧异着,就看见这门里兀的一下,好像生出了一面镜子。
来不及犹豫,我赶紧一头撞了上去。
我都已经做好了扑空或者撞壁的准备了,可结果我一进去,就像直接跨入了另一个维度空间。荒凉的院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松弱柳相映成趣的长廊。
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穿过花丛与树林,通向深处的宫殿。古朴的亭台楼阁,就像是皇家园林一般。身穿彩衣的女子往来如云,身穿铠甲的卫士也在来回巡逻。我一时看的有些眼花缭乱。
这些人,他妈的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啊,我所处在的环境,这算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似乎和终南山的九真界有些相似啊。
我整矗立在那,不知道该左该右,这时候两个身穿红色侍女裙的女子走了过来,他们肩上披着翠绿的披肩,头上戴着复杂的珠饰,宛如樱桃小口轻轻抿着,见了我马上弯腰颔首:“您也是刚来的客人吗?赶紧里面请。我家大帝已经等候您等多时了。”
大帝?
这破地方还有大帝?
我皱眉道:“我的朋友呢?哦,也就是先进来的。”
“他们已经进入宴会了,您也请吧!”
两个体态玲珑的女人,也不客气,搀着我就往前走。她们身上的一股股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钻,此时我可以确定,这两个和奴柘一样,应该是木妖。
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假山林立,翠竹掩映,他们带着我在花园中穿梭,最后来到了一个特别大的殿堂前。
这大殿规格极高,十三开间,尚有九重宝珠,墙体内墙用珐琅彩画,色彩斑斓,这么望去,金碧辉煌,气势恢宏,恐怕人间哪座大殿都没法和相提并论。还没到跟前,就听见了咿咿呀呀的丝竹管弦乐器之声。
“客人请吧!”
两个女子把我送到门口,就停止不动了。
我一个人走进正门,花香、果香、酒香、菜香混合着扑面而来。
大殿里,同样是豪华奢侈,到处都是赤金之色。
一群纤腰玉面的女子,正在殿中心舞蹈,左右上百个侍随都站在那侍奉着。
大堂间,坐着些穿着古装的人,在饮酒做乐,好像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宴会之中,完全没有人在意我的出现。
我环视一周,却并没有看见老吕他们。
真他娘的怪了!
我大步流星,穿过舞池,直接登上两个台阶,居高临下,大声叫道:“吕卿侯,凌云?大头?奴柘……你们在哪?”
此时突然有人在后面拉了拉我,幽幽道:“客人初道,切莫喧哗。这酒池肉林尽情享受去呗,若是惊动了圣驾,你可吃罪不起。”
我回头一瞧,正是刚才领着老吕他们进门的那个身穿马褂的人。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换了着装,身穿葵花胸背团领衫,手持拂尘,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微微的兰花指。
靠,还真他妈是个太监。
“吕卿侯他们呢!”我大声问道。
“客人所说的人,我从没见过。”死太监诡谲一笑道:“要不,您先坐下,我去朝上驾给您求两个侍女陪您如何?”
他说着,恭敬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宝座。
我冷眼过去,只看见一个身穿金色龙袍的人,依偎在龙床上,侧身对着我。
他就是圣驾?那也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我目光一凛,一把将那太监模样的人推开,直奔玉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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