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口是终南山西北侧的一个出山口,也是终南山下山比较偏远的一个便道。
不过,从这里不管去城隍庙,还是龙首原,都还算方便。
韩冰这一路上,都在朝青坟询问他们要杀的人是谁,可青坟却一直故弄玄虚,就是不说。
一直到了龙潭口的时候,韩冰看见这里是进入终南山的一条便道,便意识到了,要杀的人,可能和终南山有关系。
而且,两个人到达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埋伏了十几个人,显然,即便是今天没有自己参与,他们原本也是要在这里截杀对方的。
“青坟,如今我都到这里了,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对方是谁吗?”
“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怕我说了之后,你打退堂鼓。我啊,这是给你积攒着凶气呢!”青坟一笑,转而朝左右道:“一会人来了,你们都站在这看好了,瞧瞧咱们韩小姐的本事。”
韩冰冷淡地看了众人一眼,也明白了,自己今天这投名状是必须献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圆月从乌云中钻出来的时候,山口突然刮起了妖风,远远地,就看见了一袭身影急急忙忙而来。
“韩小姐,来了!”青坟眯眼一笑道:“人不狠,立不稳,没有杀尽苍生之心,绝无造化金身之缘。”
韩冰朝前一瞧,但见来人走路成风,快如闪电,仔细一看,这人大气端庄,皓齿翠眉,肤若凝脂,不说有倾城之姿,但气韵也是一代芳华。当然,更为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团暗绿色的妖气……
“是她……”韩冰心中一惊,不由得看向了青坟。
青坟却平静带笑,眼神里闪烁着狡猾的光。
“就是她。韩小姐想必认识吧……”
韩冰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花清秋。
“我当然认识……问题是,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何来杀戮呢!他就是罗天的母亲!”
“所以,你们所谓的考验,就是让我杀罗天的母亲?”
“我知道,你和罗天曾经关系莫逆,甚至,还曾有过那么一点点的暧昧,可人世间就是这么残酷,如今你和他可不单单是形同陌路啊,你们是仇人,是大仇人。我师父考验你,何尝也不是给你一个机会啊!”青坟幽幽道:“还是那句话,我师父要的是态度,杀了她,你便拿到了一张长生的入场券。”
韩冰短暂的心里挣扎之后,也想起了昔日的种种。
既然早已经撕破脸了,还谈什么情谊啊。
倘若此时换成是我韩冰落单,他罗天也未必会网开一面不杀我。
“怎么样,韩小姐,旧日小情人的高堂,下得去手吗?”
“呵呵,我和那位罗先生,早已经恩断义绝。就不说从未有过什么情谊,就算有,在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坦白说,我恐怕打她不过。花清秋虽然是个草妖,可终究有千年道行,我们曾经和她交过手,我……不是敌手!”
“只要有心就好,这不是还有我呢吗?”青坟阴森森道:“动手吧,圣尊还等着消息呢!”
“动手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丹元归我!”
“呵呵,韩小姐是人啊,吞噬妖元,就不怕变成怪物吗?”
“难道我现在还不算怪物吗?”韩冰面目陡然狰狞,怒吼一声,先一步冲了出去。
等到她拦路站在花清秋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满脸褶皱,皴裂如树皮一般,双臂双足之外,另有四对妖藤,张牙舞爪,猛然看上去,如同一只巨大的裂皮蜘蛛。
花清秋作为一个妖族,警觉性自然不用多说,对面杀来的妖影,瞬间来了个神龙游弋一跃而起,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面前的对手似人似妖,还带着一股子多花蓼才有的气息,花清秋在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这是同族人。但稍一细看,便马上看出了不对劲,此人不是妖化人,而是人化妖啊。
“韩冰……你是韩冰?”花清秋还是辨识了出来。
“我是谁和你无关!有人要你性命,我来取了!”韩冰不想多说半句,暗纳一口气,手作利刃,直砍花清秋的脖子。
花清秋长袖一挥,一抹妖气似流星一般点射而来。
“韩冰,你贪心作祟,误入歧途,终究是天真所致,可还并非绝路无回。为什么要为人鹰犬,自绝后路?据我所知,你和我儿子曾有过命情谊,走到今日,也非一人之过,我不想伤你,赶紧离开吧!”
“你不想伤我?可我想伤你!这世间最虚伪的就是危难之时讲情谊,你儿子无情对我的时候你干嘛去了?花清秋,今天你就是我的投名状!”
韩冰大喝道:“青坟,要想帮我,就速速现身,咱们速战速决,谁要和一个老妖女废话!”
韩冰说着,继续朝花清秋猛攻,与此同时,青坟影迂回身后,突然也从侧翼朝花清秋杀了上来。
三个人雷鸣般的击打声在山谷口回荡着,两个身影飞快地绕着花清秋转动。摆动的身形、精确的踢腿、迅猛的击打,每一个动作都包含着强烈的杀意。
花清秋以一敌二,并不落下风。
可三人僵持之际,远处还有人偷施暗弩,道道寒光利箭,让她防不胜防。
乱战之中,忽然听见一声悲凉的箫声从远处传来。
这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春残花落,若雨声萧萧,人闻其声,恍若一片凄凉肃杀之象跃然眼前。
三个人和暗处的那十几个帮手,不由得都朝着声音望去。
只见月下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独坐在了一棵枯松之下。
“向昆仑,我的事,和你无关,咱们已经没有瓜葛了!”韩冰冷酷无情道:“你即便是回心转意,继续帮我,我都不稀罕了!没出息的男人,只配贱兮兮的活着!”
向昆仑缓缓垂下玉箫,抬头看了看天道:“前尘俗事皆如幻,潇湘一隔万古流。明月既照沟渠秽,你若无心我便休。韩小姐,你多想了,咱们不是已经恩断义绝了嘛?”
韩冰一愣,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顿时有些失望,哼声道:“这么说来,你不是为了我来的?呵呵,那你这哈巴哈巴地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的,我是生意人,有人花钱,跟我买这谷口一个时辰的安宁!”向昆仑转过身,冷淡道:“拿钱办事,这是我历来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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