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叔,你说……咱们真能出去?”我兴奋叫道:“这么说来,咱还有机会?”
“你瞧瞧你,还没怎么着呢,又开始眉飞色舞了!”
“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放轻松一点!”
“我让你放轻松,可也没让你满脸跑眉毛啊,跟被踩狗尾巴是的。”岳敖慢条斯理道:“这放轻松,是指的心态。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做到自己能力的极致,内心无愧就好了。其实,这个祸事,我们等得太久了……”
嗯?
我不由得一怔,忙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场灾难?”
岳敖不动声色,见我转化了修为,便开始自顾自地在我数道穴位上点了几下,然后手肩井,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
“您说话啊!”
我急切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吴杨超会掌控镐城?”
“我说不让你急躁,你看,你又开始了……”
“我能不急躁吗?”我大声喝道:“千万生灵啊,都是人命啊。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灾难,却无动于衷,坐视它的发生,那你们就是千古罪人,就是和吴杨超同罪的帮凶,你们不是个个号称是神么?我看……我看都是神经。”
“喂,小子,你过分了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过分,我绝不收回自己的话。”
“行了,你小子别鬼叫了,我在他娘的给你运气。”
“我……我不用你的内力!”我赌气道:“一想到你们这些暗黑大佬,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纵容恶徒,草菅人命,我……我宁可死,都不要你给我内力。”
当然,我是气话,有点耍脾气了。但我真的很生气……
岳敖急了,无语道:“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拧巴呢?合着天下就你一个浑身正气的?我们虽然得道成神了,虽然能算到世道运劫,可我们无论如何,也精确不到某一个人吧?当年吴杨超被人打死,我们的人就在现场,说到底,我们也不知道他还能活过来的。再说了,有些事,有些劫,要是能预防,那还叫劫吗?当我们反应过来,可能是吴杨超在阳间复活的时候,你也已经知道了,而且,这时候,你父亲才知道,自己在阳间还有一个血脉……”
这样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做出反应?”
“因为你是他儿子啊。他欢喜,又有些不知所措,惊诧,又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你们之间的关系,怕你受惊,又怕给你带去烦恼。尤其是当知道你母亲并不想让你知道他的时候,他就更犹豫了。他是神,但在你这,首先是一个父亲,他想让你过的好,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后来,了解了你的过去生活,他就更不敢轻易妄动了。他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心里有着很多的怨气,你不喜欢别人突如其来的热情,他小心翼翼的,像个失措的老妈子……我敢打赌,他现在一定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之一了……”
我一时僵愣当场。
他知道我?还会想这么多?
“你知道吗?他其实是有两个女儿的,但都留在了阳间。虽然这是他觉得给她们选择的一条最好的路,可很多岁月里,他还是有些后悔。尤其是,在第一次问鼎酆都的时候,帝俊他们那些人,以他的一个女系外孙为要挟,准备用血炁子反杀他,可你猜怎么着?他的那个外孙后辈,年纪不大,却宁可自戕身亡而保护了他。老罗他虽然不说,可这件事在他的内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窟窿。”
“所以……”
“所以,他在你身上的谨慎,除了你们身份的尴尬,最重要的是,他怕给你带来灾难。”
我皱了皱眉道:“你刚才说的血炁子是什么?很厉害吗?”
“这个你不用管,就是利用血脉杀人的一种特殊方法,不过已经用不上了……”
“这样啊,那还好。”我心道,怎么感觉,这件事有点蹊跷呢。
“我和你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就算是盖世英雄,也有他的软肋,你父亲贵为阴阳主宰,可他的光芒不能照遍每个角落。何况,你还是一个那么拧巴,使劲背着身对着他的人。他就算想给你点光,可也不知道你的表情啊。你知道吗?这是世界上,有许多种卑微,其中有一种,只有经历过的才懂,那就是老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卑微。想靠近,又怕靠的太近,想威严,又怕把自己孩子推得太远……”
“您老没忽悠我爸……”
“我在这不出去,其实就是在等你。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我掉进这里,你是不会自己逃走的。我等着这个机会,就想和你静心平和的聊聊,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忽悠你?”岳敖道:“老罗说,当年因为血炁子而死的孩子,是他一辈子的心劫,他害怕你的到来,是对他的惩罚。其实老罗这人,心思细腻,跟女人是的……”
直到今天,“父亲”这两个字,好像在我心里才立体起来。
以前,只觉得这就是个名词,和其他的词语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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