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的声音,厂房里面的金先生和易凢明显一愣。
他们没想到,深更半夜,这荒凉的破厂房区,除了自己人竟然还会有别人。
此时的金先生已经恢复了一点人的脸色,因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一听这浑厚中透着猥琐的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练家子。
易凢威风凛凛,不屑一顾,怒目对着门口就要出去。
金先生却朝他使了个眼色,朝着外面大声喝道:“天上海东青,地上王八精,本就不一道,何必加一声?外面的朋友,不管你是谁,今天这厂房我用了,你要是没事,就离着远点,免得金爷我杀人的时候溅出血,蹦到你的眼睛里就不好了。”
“呵呵,天上海东青,地上王八精,都是六道畜,阎王问不成?”外面的人嘿嘿一笑道:“你们要弄死我的孙子,却还要让我滚蛋,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你孙子?你哪位啊?”
“呵呵,说出吾名,吓汝一跳,老子是武当山的三清,南茅山的四御,昆仑山的妖族,九重天的玉帝。总之一句话,老子就是随时想要你们命的屠夫。把人给我放了,否则,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这声音错不了,就是阿爷。
昏昏沉沉中,我虽然还不至于现在就死,但此时听见阿爷的叫骂,我简直比死后产生幻觉还恐怖。
这老头怎么会出现在这?
“砰!”
“砰砰!”
厂房的大铁门被踹的啪啪作响,屋顶上本来就陈旧的轻钢结构摇摇欲坠,外面的好像力大无穷,随时都能冲进来是的。
金先生不得不重视起来,皱了皱眉,放缓语气道:“外面的朋友说笑了,我这里哪有你的孙子?您是下山的佛祖,过路的菩萨,老朽在这给你拜一拜,您还是绕个路吧。改天,改天你在来这姑苏府,我给您上供一百万,如何?”
“嘿嘿,一百万,买我孙性命?看来,你们这是狗眼看人低啊,既然如此,我可就得罪了!”
“轰!”
大门又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门扇的铁皮上竟然嵌出了一个人的形状。
易凢森然道:“金先生,我们为什么要怕一个不敢露面的声音?你怕,我不怕。今天他哪怕真是过路的佛爷,下山的神,老子也绝不相让。姓罗的今天必须死。”
易凢说着,信步朝被妖藤死死捆缚着的我走来,像是踩气球一般,就要下脚。
“咻咻咻!”
正在这时,突然有三道火龙镖顺着破碎的窗户飞了进来,一个盘旋,掠向了易凢。
“找死!”易凢怒喝一声,抬腿就踢。
“别碰!”
金先生大喊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易凢脚尖点到火镖的瞬间,突然那火镖像是飞到了极限的烟花,砰的一声,在厂房里炸了。这个一炸,另外两道也炸了,一时间,厂房里浓烟滚滚,火星四射。
“踏马的,到底是何方妖人,老子和你拼了!”
被火苗烧到了头发和脸的易凢盛怒,仰天咆哮。那副灰秽金刚的模样,愈加狰狞。
而外面的人似乎一点都不胆怯,依旧玩命地撞着大铁门,将整个厂房都震得轰轰隆隆。
“忍不了乐。我倒要看看你是谁!”易凢冲到门口,抬手打掉铁门栓,愤然将大门打开了。
结果白雾中,两个影子直挺挺扑了上来。
“杀!”
易凢重拳快腿,没看清楚就上前重击。
结果击中之后,却感觉轻飘飘的,落地的瞬间,定睛一瞧,冲进来的竟然是两个被他砸烂的纸扎人。
与此同时,侧窗啪的一声被踢开了,一个走路有些踉跄的人影瞬间窜了进来,趁着易凢、金先生面对正门的契机,他刷刷两刀砍断了妖藤,将地上大蚕茧里的我给拔了出来。
“大孙子,咱们走!”
阿爷朝我呲牙一笑,飞身冲出了窗子。
这老头,奸计得逞的时候,永远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没见,突然见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样,没死呢吧?”
我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苦笑道:“差点,不过,这不又活过来了!”
“那就好,开车!”
阿爷将我直接扔上了那辆商务车,自己则钻进了后座,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辆把我拉来的商务车竟然一直没熄火。
我本来不会开车,不过,在大头身边多了,总算也学会了一点。无非是一踏二挂三油门,于是我松开手刹,挂挡就要走。
可这时候从蒙圈中醒过来的易凢和金先生已经明白过来了,他们这是被阿爷给耍了。阿爷玩了一招声东击西,故作声势,这是逃走。
“想走,没门!”易凢哪里肯就此罢休,大步流星就杀了出来。
我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心生恨意,你不就是灰秽金刚吗?你刀枪不入,难不成还不怕车撞石砸?
“快走啊!”阿爷在一旁催促道。
“走?”我冷笑一声,突然挂了倒挡,猛轰油门,朝着后面的易凢撞了上去。
“先生快回来!”金先生大喊一声。
但已经老不及来,商务车的屁股砰了一声顶在了易凢的身上,将他撞出去好几米,砸在了铁皮墙上!
“行了,撞了便宜还不走!”阿爷催促道。
我偏不!
刚才我差点被弄死,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我见那易凢爬起来,还一脸嚣张,于是将油门踩死,继续往回退。
易凢这次总算是变了脸,在车撞上他的瞬间,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可惜,这商务车,车架高,一条腿开始被车屁股怼在了铁皮墙上。
“啊!”
易凢惨叫这趴在了车顶上,那条腿严重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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