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腹有诗书气自华。
咱装,也得有装的本事不是。
“老婆子,快,快给孩子盛饭。”老汉一激动,就要把牌位从孩子的脑袋上拿下来。
我连忙道:“别动,您老就先在那站着吧,让他吃饱饭再说。”
一旁的老吕连连咂舌,朝我问道:“罗老板,您这是哪一招啊,我怎么没看明白啊。”
“吃饭,都吃饭,一边吃一边说!”我特意将竹笋给吕卿侯加了两片。
饥肠辘辘一天了,众人坐下,就开始大口朵颐。
一旁的孩子也精神多了,大眼睛叽里咕噜,小手端着碗,使劲地吃着饭。
“你快说说啊,别卖关子了!”白薇到底是姑娘家,即便是饿了,也是小口小口的吃,不像我们,狼吞虎咽,跟逃荒难民是的。
我吃的心满意足,放下筷子道:“这孩子出事那天,是不是去过坟地?”
老头和老太一怔,摇摇头道:“这个……我们也说不上来啊,那天我们不在家。”
“娃,你是去坟地了吗?”老太转而朝孩子问道。
可这孩子只顾得吃饭,又不吭声了。
“让他先吃饭吧,他还没完全康复呢!”我扫了一眼盘子里的笋片道:“这笋是谁挖的?”
老太太脱口道:“这笋应该是娃挖的。那天我们做农活回来,就看见家里有十几根笋。这孩子父母不在家,可懂事了,啥都帮我们干。最近这不是出笋的季节嘛。他八成是跟着村里的孩子去挖笋了……”
我正色道:“如果我没猜错,这笋应该就是他从墓地挖回来的。”
“我靠……”正在吧唧嘴的吕卿侯差点直接吐出来。
我一笑道:“你吃你的,笋就是笋,又不是人骨头……”
“罗老板,好呀,我说你怎么还给我夹菜!”老吕端着碗,气呼呼看着我,不知道下来是吃还是不吃了。
我笑道:“你这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给你夹菜,那是纯纯的兄弟情义啊……”
“你少来!”吕卿侯明察秋毫道:“我怎么没见你给白小姐夹笋片啊?”
我解释道:“这笋出自地下,本来就属于阴性食物,尤其是墓地,所以就比平时的笋阴寒了些。不给她夹是因为他是女人,吃了更容易体虚体寒,万一宫寒严重了,我是要绝后的啊。至于你,五大三粗的汉子,阳气过剩,吃点就吃点呗。再说了,笋长在墓地里多了,上面又没虫子又没蛆的,你怕啥……”
此言一出,白薇和凌云也不由得停下了筷子,低声道:“敢情你这么快吃完了,就是要故意恶心我们是吧……”
我咧嘴笑道:“嘿嘿,你们吃你们的,真的无碍。墓地里的笋,不过就是因为地下空洞,长的过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老了而已,吃起来略微粗糙而已。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此时老头道:“在我们这,一般墓地是不让栽竹子的。老话不是说嘛,墓前竹子窜,赶紧把坟迁。这竹子在地下串根,容易穿透棺材,伤了先人的骸骨。不过,这几年,年轻人都不在家,新老坟地确实都疏于打理,周围的竹子长的又太快,我记得新坟茔那边,确实有竹子进墓地了……”
“可是小苏涅,他们几个孩子都在一起玩,要是去也是一起去,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没事啊……”
我反问道:“你们村都是一个姓氏吧。”
“是,我们是一个大家族的,村里都是一个姓氏!”
“那不就得了!”我淡淡道:“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本姓子弟,可你们家的是外孙子,也就是外姓。如果我没猜错,这孩子几个去挖笋的时候,肯定是坏了墓园的东西,你家孩子是外姓,这是独自受了怨气。”
凌云道:“漫山遍野的竹林,为什么单单要去墓地挖笋啊。”
老头叹口气道:“嗨,如今都是承包制,村里的山都有主,到出笋的季节,谁家都想挖点卖钱。几个孩子不敢去别人家的地方挖,估计是看着墓地里的笋没人看管,这才想着挖来给家里尝尝,他们哪懂这些啊……”
吕卿侯道:“我这回算是明白了。所以,你让这孩子头顶扛着辈分最大的牌位,其实就是借力打力,就算有折磨这孩子的先人,可碰见了老祖宗,也得远远地躲开。村里的苏涅不肯出手相助,原因就是,他知道这是本姓的先人在作怪啊……”
白薇冷淡道:“那也够缺德的。就算不是本姓,可终究是个孩子,不过是送送鬼,收收魂的事,他还推三阻四起来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一村的苏涅呢。”
老太太看着我,心焦地问道:“孩子,那你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简单!”我看着牌位道:“老爷子这就出发,您去祖上的老坟地请一炷香回来,然后把香火送到新坟地去。我们随你一道去,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事。要是老祖宗的香火都不管用,那我就只能动用雷霆手段了。”
此时孩子已经吃完饭了,面露疲惫之色。
我让老头把牌位塞给孩子,怀里抱着。
这孩子寻了个枕头,倒下就开始呼呼大睡。
“好几天了,总算是见他安稳的睡一会了……”老太太说着,眼泪婆娑起来:“我们这里县城医院两百多里地,要不是碰见你们,这孩子非糟蹋了不可,你说我咋俺闺女交代啊……”
“行了,别哭了,这不是好了嘛!”老头还算镇定,按照我的吩咐,备下了点心、果盘和香火,趁着夜色还不浓,就奔老坟地去了。
到了地方,上了供,按照我教给的话术,将事情朝老祖宗们絮叨絮叨,然后请一炷香,点着之后就往家走。
此时我们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然后马上一同前往新坟地。
几分钟的路程,就看见了二十几座坟头。
果然,竹林已经漫过阻断沟,蔓延到了坟头之间。
夜色下,荒山群坟,竹林摇曳,还真有点吓人。
这里的坟和北方的坟不太一样,北方多是馒头坟,也就是下面埋棺,上边土封为圆锥形,年年要上新土。而这里则都是龟壳坟,也就是用青石垒砌成丘。我特意在坟头间走了一圈,发现靠边缘的位置,有座坟的青石破了个大洞,应该本就年久失修,被孩子拔笋的时候弄坏了。
我朝老头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香火供果奉上。
“他三爷爷,我是小六子,给您上香来了……这不,我刚从老祖的阴宅那过来。这香火就是在老祖的阴宅前请的……有什么事,您和小六子说,我一准照办,可那孩子他还小,开罪了您,您宽恕啊……”
老头说完,不顾年纪大,直接跪在坟前就磕了三个。
结果,头也磕完了,好话也说尽了,这香火却无缘无故,自己突然折断了……
呦呵,碰上个给脸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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