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沉着脸,盯着桌上的膳食不为所动。
沈幼凝咬咬下唇,再接再厉,“庙里潜心向佛的大师一天都不止一顿素斋,王爷何必对自己如此苛刻,更何况……王府和老夫人都还需要王爷,若是王爷倒下,老夫人不知会有多伤心呢。”
提到容老夫人,容阙果然有所行动的,主要还是觉得她难得说这般正经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等到容阙回神的时候,他人已经坐在桌前了。
沈幼凝就站在他身旁,一脸期待地递上了筷子。
容阙已然习惯她身上的味道了,想来佛祖的试炼他算承受住了。
偏偏沈幼凝还觉得那菜的位置有些偏远,弯腰欲将那菜拿近一些,她附身时,宽大的衣领也散开了一些,衣服里的雪白几乎要跳出来。
容阙赶忙移开了视线,“退下!”
沈幼凝抖了抖,迟迟没有起身,容阙有些恼怒,“需要我将你丢出去吗?”
他是习惯丢人的。
沈幼凝只得乖乖站在了一旁。
不过还好,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容老夫人只是让她送午膳,倒没有别的要求,沈幼凝急着复命,待容器搁了筷,就赶忙收拾东西出门去了。
她走的太快像逃命一般,容阙皱起眉头,似有些不满,但很快他的眉头又松开了,屋里,木鱼声沉静,像沈幼凝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院外,崔嬷嬷还检查了一番食盒,而后又满意地点头:“你倒的确是有些手段,只要你早日怀上王爷的子嗣,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沈幼凝只得点头。
回去后,沈幼宜听了这些话,看她的表情也有些奇怪:“姐姐,王爷是真的很喜欢你吧?”
沈幼凝站在房檐下望向了远处的树,都是夏天,为何容阙院子里的蝉鸣就比她这里小这么多呢。
原本没觉得有多吵,但这听了幼宜的话后,蝉鸣似乎又大了不少,她觉得有些苦恼,沈幼宜也看出来她的烦恼,连忙伸手拉住了她:“不想这些了,我们练字吧,照着王爷给的名字练。”
“可是我们没有笔墨啊……”
沈幼宜将她拉倒了花坛前,原本干净的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沙,她又从旁边捡起了树枝,“用这个练就好了,我看见过隔壁的哥哥这样练字呢。”
沈幼凝学着她的样子捡起了树枝。
只是第一次写字歪歪扭扭的,像蚯蚓一样,姐妹俩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院子里浮现了难得一见的安宁。
入夜后,沈幼凝又得去送晚膳了。
与容阙和平共处了几日后,她已然已经习惯了。
她布菜,他用食,她盘腿坐下拿着经书看不懂装懂,他坐于塌上敲着木鱼。
他像高不可攀的神佛,而她是他虔诚的信徒。
一个时辰后,容阙雷打不动地赶人。
沈幼凝也没有逗留,听话地开门合门,仿佛她真的只是个信徒。
容阙捏着木鱼看着她的面容消失在门后,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闭目敲着木鱼,敬告神明,他受得住这世间所有的考验。
院外,崔嬷嬷已经不见了。
沈幼凝一个人提着食盒往芙蓉堂而去,夜已经深了,少了崔嬷嬷,她也可以静下来慢慢走,院子里错落深严的树影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比起人,他们要和善得多。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