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凝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头顶上扎了针,一动就疼。
茯苓见她想起身,又急忙扶了过去。
她眼红红的像哭过。
沈幼凝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茯苓疑惑,她……怎么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沈幼凝左右张望了一番:“幼宜呢?”
茯苓又哭了,她根本没有恢复,她甚至想欺骗自己。
“小殿下,幼宜不在了。”
“不在了?是跟着江公子出宫去了吗?”她怎么不记得幼宜是什么时候出去了。
茯苓怕刺激到她,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嗯,出宫去了,陛下封了幼宜为昭阳郡主,还给她和江公子赐了婚。”
闻言沈幼凝又笑了起来,看来她是太开心喝多了些,忘记这些事了。
“太好了,幼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与江公子在一起了。”
“小殿下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这么一说,沈幼凝才觉饿,又在茯苓的搀扶下下了床吃了点东西。
殿外阳光正好,是入冬前的最后一个阳光。
沈幼凝扶着门框,又觉心里空空的,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容阙吗?
好像也不是。
她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扎着她,她伸手想去摸索。
秋香又急忙扑了过来,“幼……小小殿下,你受了伤,头上上着药呢。”
见了她,沈幼凝又笑了起来,“秋香姐姐,你也来了。”
秋香点头:“是皇后让奴婢留下的。”
“太好了,幼宜走了我还不习惯呢,你来了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秋香看了茯苓一眼,二人相视过后视线便落在她头顶的银针上,这针是江淮景离开前扎的,说这样对她好。
那时候她们还不懂好在哪里,现在确是明白了。
银针给她织出了一个谎言,谎言里沈幼宜是跟着江淮景出宫去了。
这样也好。
夜里,叶如嫣来了,她的眼也红得吓人,见了沈幼凝便搂过去哭。
沈幼凝不明所以,“母后这是怎么了?”
“婉婉……”
“母后舍不得婉婉吗?那便叫她明日回宫来吧。”
她也舍不得。
叶如嫣古怪地看了一眼茯苓,后者悄悄地摇头,又见沈幼凝头上还扎着银针,便明白过来了。
“哪能随便叫进宫里,总是要准备成亲的东西。”叶如嫣也是难过的。
沈幼宜单纯,性子也比沈幼凝活泼,是她期望的女儿模样,这么些天,她也是真心喜欢那孩子的,这两天她还一直烦恼应找什么理由拖着她,好叫她晚两年出嫁,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她哭了一天,试图和江淮景争夺遗体,以至于沈幼凝醒来都不敢松懈。
但江淮执意跪在景阳宫,大有一种她不给,他就跪死在殿门口的意思。
她叫来容阙,是希望容阙可以帮忙劝劝,但容阙却跟着他胡来,如今两人还在她殿里呢。
叶如嫣是偷偷溜出来的。
那孩子活着时没有被好对待,入宫没享几天福,虽已经得了皇帝的追封,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就想让孩子留在她和沈幼凝身边,这有什么错吗?
叶如嫣看着忘记这事的沈幼凝,既羡慕又心疼,江淮景怨过她怪过她,却还记得沈幼宜的吩咐要好好照顾她。
她想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但还是控制不止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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