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一席话点醒了江淮景,那日之后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只是看着比从前沉稳了不少。
他清醒后,容阙才敢回定南王府。
因为他盘踞景阳宫,容老夫人受了一顿惊,又病了一场,江淮景意志消沉,还是请府医来看的。
赵玉堂倒是早早回府了,也对宫里的一切避而不谈。
即便是容老夫人叫人来请,她也称病说自己在宫里受了惊吓,不肯前去。
容老夫人心里也生了怨气。
容阙一回来便被叫去了她的院子。
化雪的天尤其的冷,即便是他也冻得鼻头通红,老夫人又心疼他,于是将炭盆往他跟前推了一些,“淮景还好吗?”
“还好。”几日不见,他的声音更显清冷。
容老夫人叹着气,“应该叫他来王府的,有人看着终归会好些,那孩子也是命苦,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而今又失了挚爱之人,想必所受的打击不小,你应该好好安抚的。”
“他会好起来的。”比起长久地沉迷在悲伤之中,仇恨会让人更易振作起来。
他深有体会。
看他说得言之凿凿,容老夫人便不再提江淮景。
她还有一人放不下。
“公主……还好吗?”
容阙眸光一闪,想起沈幼凝那生无可恋的模样,却是不敢说话。
这样的激励方式对沈幼凝来说是没用的。
她比江淮景更清醒。
即便找到了凶手,沈幼宜也不会死而复生。
看他这模样,容老夫人便也知沈幼凝的情况怕是不太妙,“她如今身份不一般,自是有人护着,疼着,也是不用我们担心的。”
容阙嗯了一声。
说完沈幼凝,容老夫人才提到了赵玉堂:“当日你与王妃一道入的宫,王妃可是吓得不轻?来回五六日了,她连王府的大小事务都不管了,若不是有香兰担着,怕还得我来。”
说到赵玉堂,容阙又皱眉起来。
当时他与二公主周旋,是赵玉堂解围不假,但杂技表演者进入会堂后她便不管不顾地跟着进去了,想在想来那时的她过于兴奋了,仿佛知道那里面会发生什么一样。
容阙坐不住,“母亲,王妃既然身体不适,我还是去看看吧。”
容老夫人欣慰地点头,“是了,别像淮景一样,失去了才珍惜。”
容阙犹豫片刻,更正道:“他没有等到失去才珍惜。”
他一直珍惜着。
他一度羡慕过江淮景敢作敢当的洒脱。
容老夫人呆了一下才察觉自己这比喻不恰当:“母亲是希望你珍惜眼前人。”
容阙没有作答。
他行礼后去了赵玉堂的院子。
彼时赵玉堂因为见血孕吐得厉害,院里的丫鬟她又不能信任,加之少了秋香这个出气筒,这几日她过得并不顺心。
小鱼见她闭门不出,也总是偷偷去买酸梅回来。
赵玉堂厌烦地看他,却又不舍得将酸梅推开。
见她收下,小鱼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赵玉堂又觉得碍眼至极,“秋香都进宫去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他以为她是缺了可用的侍女烦躁的,于是低头:“属下马上去替小姐寻一名趁手的侍女回来!”
赵玉堂冷哼了一声:“是替你自己寻的吧?”
小鱼不明所以:“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还说没有!”她拿起酸梅便砸了过去:“你送她枇杷糖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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