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好哇!”谢毓秋拍着沙发,“翻脸比翻书还快,现在直接说没有图什么!老孙,你听到了吧,我们这些年的关心帮助都给了白眼狼!”
现实和梦境还是有区别的。在梦境中,孙勤勤此刻跑进来,坚决说“婚姻不由他们左右”,然后拉着自己就潇洒走了。
但这是在现实,孙勤勤不会突然闪现千里出现在此。
让林方政意外的,是孙卫宗。刚才还对谢毓秋咄咄逼人态势默不作声的他,此刻猛然低吼:“说完了吧!说完就闭嘴!”
“你什么意思?”谢毓秋愣住了,他没想到孙卫宗居然为林方政吼她。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年轻人的婚姻,我们没有有权利插手!”孙卫宗回答得斩钉截铁。
“难道你就看着女儿被拖下水?”谢毓秋不可思议的望着孙卫宗。
“女儿是三十岁的人了!”孙卫宗大声说,“在你眼里,她要多少岁才能长大?她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人生,谁都不该干涉,也干涉不了。”
孙卫宗的话一点没错,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他们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有自己的三观和思想,父母可以引导,但不能强迫。而且,很多时候,过度引导势必起到反作用,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希望人生自己做主。
这一场只有一次机会的人生游戏,没人希望别人指挥自己怎么玩。
“我这是为她好!”谢毓秋蹦出了一句“千古名句”。
“你要真为她好,就该放手了!”孙卫宗冷冷道。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父母对子女何尝不是呢。
“我……”谢毓秋还想说什么。
孙卫宗挥了挥手:“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事情我也明白了,这件事情不用讲,肯定是那个什么谢正豪有错在先!我当初怎么定的规矩?他们家当耳旁风了是吗?!还是说请示了你,你同意她这么干的?瞒着方政入伙到朗新搞项目?”
孙卫宗瞪着谢毓秋,显然,谢正豪这种行为也触犯到了他的规矩。不敢来找我,找到我女婿了!
谢毓秋岂不知孙卫宗的规矩,此刻急忙道:“我怎么可能同意他这么干,完全不知情。”
“不知情就好。”孙卫宗缓和了一下语气,“方政还是讲了感情的,换做是我,别说他的资产一分别想省,就连他的人都要被我关进去!”
孙卫宗的话一点也不夸张,他是干得出的。林方政其实也干得出,但奈何,他比孙卫宗多了有权势的岳父岳母。真要闹大,丢的也是孙卫宗的脸,林方政可不能干这种事。
孙卫宗接着说:“所以方政的处理是完全合理的。在那种情况下,不想着平息舆论,还想着去包庇纵容,那就是自寻死路。那这次被调查也就没那么容易洗清嫌疑了!”
这些道理,谢毓秋都懂,所以孙卫宗讲起来她完全能理解。只是被怒气蒙蔽了眼睛,又或者半辈子颐指气使惯了。因为孙卫宗的缘故,家里亲戚对她,那都是毕恭毕敬,说东不轻易往西的。
现在自己的女婿跟自己搞阳奉阴违、唱反调,还能拉黑自己。就她来说,肯定是忍不了的。没有当面甩林方政两个耳光,说实话,都算比较有修养了。
见谢毓秋虽仍有不服但不再说话的样子,孙卫宗机锋一转,对林方政道:“但是呢,你妈说得也没错。就你举报农俊能这件事,对你的心情,我能感同身受。但你的做法还是鲁莽了,像这种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巨大伤害的举动,要慎之又慎,不能头脑发热冲动!你要举报,你举报的不是别人,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在纪委办案中,如果要动一个地方书记或者掌握公检法的领导,都是要先调虎离山、秘密控制的。为什么?就怕他们狗急跳墙,带来不必要的伤亡。如果他真是背后开衫,要打击报复你,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嗯,我明白。今后会更加谨慎行事的。”知道他说的是老成之言,林方政点了点头。
“多的不说了。”孙卫宗说,“今天叫你来,第一个是了解情况,消解隔阂。呃,算是走完流程了。”
孙卫宗瞥了谢毓秋一眼,又接着讲第二点:“这第二点,说说你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林方政思索了一下,“其实也不清楚该怎么办,现在事情都移到上面去了。我只能等着出结果。”
“我问的不是案子,问的是你这一年来,朗新的发展,心里有谱了没有。”
林方政怔了一下,没想到孙卫宗会直接关心朗新的发展。果然,对于上层领导来说,这样的斗争,只要不牵扯自己的命脉,那只需要配合着开好会就是了。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如果这次之后我还在朗新的话,我主要会从三个方面着手,也是今年的创新任务重点。一个是农业壮县,目前黄桃加工厂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可以成为我县农业上独一无二的招牌。目前是争取做到全市第一,三年内冲上全省第一!第二个是文旅兴县,前期在三镇旅游发展的基础上,朗新的文旅产业有了很大起色。接下来我们引进了自行车赛的招牌,办完这一届。争取把它永久落户下来,这样就又有了一块招牌。第三块招牌就是体制优县!铭记省里对我们创收整治的表彰和激励,继续抓好这项工作。口号就是,您在朗新被无故处罚的每一分钱,我们双倍奉还!”
林方政很努力,哪怕是焦头烂额,也没有放弃对发展的思考。但他也很大胆,这种口号也敢喊,怕是又要走红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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