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姝哀嚎：“我说一句，您老一车的话，我耳朵疼。”
乳娘：“……”
入了冬，松香院内种的茶梅开了花。
茶梅是最近几年从东洋流传进来的，价格昂贵。它专在冬天开花，而且枝繁叶茂、花朵繁盛，简直是冬日里奇景。
颜楚筠看着色泽比桃蕊还要秾艳的茶梅，心情很不错。
“……盛柔贞真的要嫁给少帅身边的副官长？”
松香院内几个人，闲来无事，坐下喝茶闲话。
这段日子很安静。
她们都是颜楚筠的心腹。若非机密事，颜楚筠都会说给她们听。
她们做颜楚筠的帮手，替她多看、多想，以防颜楚筠一个人顾不过来。
“事情还没有落定。”颜楚筠说。
前世，盛柔贞的确嫁给了唐白。
颜楚筠去总参谋府，见过唐白。唐白人到中年，权势滔天，却仍是温和有礼。
他一直对景寒之很忠诚，景寒之也信任他。
后来景寒之不在宜城，常在南城落脚。宜城的军务，几乎都交给了唐白。
唐白和盛柔贞的夫妻感情很好，有两个孩子，家里没有妾室，日子过得和美。
他们俩也很孝顺夫人。
还记得，颜楚筠会编一个花篮，盛柔贞也要特意拿了去，讨夫人欢心。
夫人的身体很好，仍持家，偶然叫盛柔贞帮帮忙；不喜欢颜絮芳，很遗憾唯一的儿子没后代，以及最大的心结是弟弟早逝。
“改变了这么多。舅舅没死、颜絮芳嫁不成，难道盛柔贞还是和前世一样嫁唐白吗？”颜楚筠心想。
这话，她没办法跟任何人说。
“副官长是少帅最器重的心腹，如果他娶了盛柔贞，这件事会很复杂。”白霜说。
她难得动了动脑子。
冯妈说：“的确不妥。少帅身边的人，有个会害小姐的妻子，此事后患无穷。”
自己人，当然都会替颜楚筠打算，才不管盛柔贞的前途。
反正她们觉得妨碍了颜楚筠，就是不好。
“可夫人为什么想不到这点呢？”半夏不满，“夫人为什么要把盛柔贞嫁给副官长？”
冯妈人情世故通透，她解释给半夏听：“因为夫人的心，不是咱们小姐一个人独占。大少帅的份量最重，小姐和盛旅座其次；盛柔贞也占了一份。”
嫁给唐白，对盛柔贞、对景寒之都有好处。
难道因为颜楚筠，就把这么个有利的局面放弃吗？
婚姻还是盛柔贞自己选的。
“板上钉钉吗？”半夏急了，“我真怕了盛柔贞。她好好的，总跟我们小姐作对。我们小姐没惹她。”
“但小姐比她优秀，她就会嫉妒和害怕。除非小姐变得平庸。”白霜说。
颜楚筠沉默着。
盛柔贞为什么会嫉妒她？
前世，盛柔贞处处比她优秀，颜楚筠从未心生嫉妒，而是默默跟着她学。
颜楚筠很多东西都是盛柔贞教的。
不管盛柔贞目的是什么，把颜楚筠当棋子，她的确教过颜楚筠很多；而颜楚筠也努力回报了她，给她调养身体，做一些盛柔贞交代给她的事。
聊了片刻，颜楚筠吃了午饭，带着白霜去了药铺。
她们俩走后，冯妈和程嫂、半夏说起颜楚筠对盛柔贞的态度。
“每次提到盛柔贞，小姐都有点淡淡伤感。”冯妈说。
“我也发现了。”半夏说。
她们仨讨论了一番，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在颜楚筠跟前提到盛柔贞，哪怕颜楚筠自己说了也不要接话。
盛柔贞像一块乌云，不管你说她的存在怎样合理，又有什么价值，每次提到她，颜楚筠就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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