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声问话后，洛明才透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跟我讲起了这桩被掩埋了近二十年的旧事。
二十年前，洛明只是一个高中辍学青年。
他跟随大流来到云城，四处托关系进到了当时规模庞大的玩具厂。
起初，洛明对这一切都十分新鲜。
玩具厂的工作虽然枯燥繁琐，可比起家里的农活却是要轻松得多。
更别说，每月还能按时发放工资。
这比起务农的父母来说，已经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因此，在生产线上，人人都抱怨做活辛苦的时候，洛明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累的。
甚至，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他还有余力去帮同乡的女孩子做活。
而这一切的源头，却也因为那个女孩。
那姑娘长得水灵，任厂里谁见了都喜欢。洛明当然，也对她藏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在工厂里，稍微长得好看些的女孩子，都不会属于普通厂弟。
在帮那姑娘的第三天时，洛明被人找了麻烦。
在一个午后，车间工厂主管突然带了四五个小伙子把洛明围了起来。
非说洛明调戏良家妇女，还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羞辱他人穷没本事。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当场就把篮子一丢，冲上去跟人扭打起来。
单拳难敌四手，最终洛明被打得起不来地。
有人劝他，以后见了那姑娘还是躲着点走，可千万别为了这种事得罪领导。
可洛明不服。
他心想，领导是人，他也是人。
他又不比别人缺个胳膊少个腿。
凭什么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
于是洛明非但没远离那个姑娘，还跟她打得火热，最后还跟对方发展成了对象关系。
洛明极疼爱那姑娘，甚至还把祖传的一条项链送了给她。
故事到这，我还以为是个穷困小子逆袭迎娶心爱女人的故事。
谁知道，后面有反转。
洛明和那姑娘在一起没几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姑娘做工的时候，依托自己与洛明的关系，常把自己的活丢给对方来做。
可下班后，洛明却常常找不到她的人。
去宿舍一问，其他舍友也纷纷摇头不知。
他便起疑，在某一天下班后，跟踪了那姑娘。
谁知道，跟着跟着，却去到了仓库，结果就撞见姑娘和车间主管在仓库里不堪入目的画面。
洛明一时气愤，觉得感情受到欺骗，于是直接冲上去跟两人扭打起来。
事情闹大，让车间主管的老婆知道了，她跑到工厂狠狠地甩了那姑娘俩耳光。
而姑娘则把矛头对准了洛明。
当时，洛明的父亲得了重病，正需要一笔救命钱。
可那姑娘却联合车间主管，冤枉洛明偷东西，克扣他的工资。
当时，洛明放下了自己所看重的尊严，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们网开一面，放过他。
只要能把工资发放到手，即便是要他磕头，他也愿意。
可是，那姑娘却把那条项链丢回到了他的脸上。
而那车间主任，脱下了裤子，在他头上尿了一泡，说要他这辈子都洗不掉这浑身的骚味。
那间工厂有许多人。
可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们只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一个人朝他伸出援手。
最终，洛明的爸因为钱的事，没能救回来。
一条人命横在中间，恨意悄然滋生。
“我当时愤恨极了，只想冲上去问问那娘们，既然瞧不上我，为什么又要来玩弄我的感情。”
“可是她却嘲讽地说，想我这种送上门的舔狗，不要白不要。”
“可怜我一腔爱意成了笑话。我气不过，就跟她扭打起来，谁知道在这过程中，竟有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那个声音说，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洛明越说，越癫狂。
仿佛身临其境，将当初的事情再一起经历一番。
接下来的事，我大概也能猜到了。
玩具厂里，多的是易燃物品。
洛明那一把火烧起来后，火势根本无法控制。
仇恨也像火一样迅速蔓延。
直到一切都化作灰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火里，终生不得救。
只是，就连洛明也没料到，他这场火不仅烧死了玩具厂里八十多号人，还放出了地底下尘封已久的恶魔。
听完之后，我久久无法平复。
自知此事重大，我立马打了个电话给玄九。
电话那头，没有意外地传来一声爆喝。
“宋扬，你下次再敢在半夜打我电话，我弄死你！！！！”
“别闹，有正事。”
玄九也就这点好，虽然有脾气不会忍着，但遇到正事也不会含糊。
“说！”
我一口气，直接把刚才从洛明口中听到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十八年前的玩具厂大火，被放出的恶魔，以及洛明压抑不住的煞气。
玄九听后，沉默了片刻。
随后，我听见他吩咐胡半仙，让他去查一下，十八年前玩具厂大火的时候，云城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
紧接着，他问我：“那个洛明在你身边吗？”
“你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从大火中逃脱的恶魔，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听了这话，我抬头便问洛明。
他听完后，仔细思索了过后，缓缓说出。
“那个魔头长了一张很大的嘴，他一张嘴就能把玩具厂那些人的魂魄吃进嘴里。”
“哦，对了。他身上，似乎长了很多颗眼睛。”
我捕捉到了关键词眼睛！
“九爷，你听到了吗！”
玄九深知事情重大，当即对我说：“你现在就把你出租屋地址发给我，我们现在就过去。”
而电话那头，也传来胡半仙的声音。
他说：“师父，2001年11月9日最大的新闻就是玩具厂大火，似乎没别的什么蹊跷事啊。”
“其余的新闻，都是什么小偷被抓，抢劫金店什么的。”
这个日期，似乎有些眼熟。
2001年11月9日……
忽然间，有一个信息从我脑海里划过。
外婆从小就告诫我，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真正的出生年月日。
因为我身份证上的日期，都是假的。
可是，十八年的这天，我恰好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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