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杀人很正常,但像这样杀了人,还斩去脑袋挂在自己腰上的,却是罕见。
虽然不知死的这二人是何来历,但此时此刻能在卧龙岗的,必然是同行。
我们对着二人拜了拜,随即用阳火将其焚化,以免诈尸。
在处理完之后,我们一行人继续向卧龙岗深处行进。
这山林之中,出奇的死寂,四周甚至看不到任何活物,只有那飘来荡去的一团团红色雾气。
“怎么好像在绕圈子?”在我们再次进入一片树林时,卫东亭忍不住道。
“鬼打墙了。”我说道。
我们刚才的确是在绕圈子,大概是陷入了一种迷阵之中。
不过这种迷阵,倒也不算太过厉害,只要沉下心来仔细推演尝试,想走出去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其实这迷阵并不是关键。
这个卧龙岗,很不对劲。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喝厮杀之声,似乎有人在激烈搏杀。
然而刚刚四周还是一片死寂,这声音像是突然之间出现的。
“过去看看!”
这声音虽然出现的极其突兀,但此时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一行人当即循声找了过去。
只听厮杀声越来越响,等穿过一片树林后,就见前方的一团红色雾气翻翻滚滚,一群人正在那里搏杀。
一道道黄纸符箓升空而起,不停地有树木倒下,夹杂着呼喝和惨叫声。
只见黑压压的一群士兵,挥舞钢刀,将七八个人围在中间,不停地砍杀。
中间那几人血迹斑斑,背靠着背,不停地施展符箓、法咒。
忽然间一道人影,从那群士兵中一跃而起,双手握刀,向着中间那几人凌空斩下。
那人影同样身穿甲胄,但样式有些不同,也没有戴头盔,腰间挂着四颗人头,速度奇快,远超我和卫东亭之前遇到的两个士兵。
中间那几人,有两人挥动铁签向上疾刺,另外几人急忙施法结咒。
只听“嚓”的一声响,两根铁签被一斩而断,幸亏那两人低头及时,刀光从二人头顶卷过,削下来一块头皮!
这样一来,几人的阵型顿时散乱,外围的士兵立即就围杀了上去。
情况危急,我们也顾不上细看,立即赶了过去。
我和皮面人纵身而上,如同两块石头,直砸入人群,轰隆一声,法咒一转,将那围上来的士兵砸得人仰马翻。
卫东亭随后赶到,手中不停地飞出符箓,小疯子则一阵风似地掠向了那士兵首领。
不出片刻,那些士兵被我们灭杀干净,化作一团黑烟,灰飞烟灭,只留下了一地的人头。
这些个士兵,全都跟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个一样,喜欢斩下人头挂在腰间。
“你们怎么样?”我过去看那几人的伤势。
让我意外的是,对方居然还是熟人。
岭南三大风水世家,郑家的郑元德、郑元武兄弟俩,以及年轻一辈的郑冠廷和几个弟子。
当初在芭山一别之后,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了。
“没事。”郑元德摇摇头,起身向我们致谢,“多谢几位相助。”
在几人当中,就数他和弟弟郑元武德伤势最重,两个人身上血迹斑斑,郑元武的肩膀上一道刀伤深可见骨,再差一点,只怕是一条手臂直接没了。
反倒是郑冠廷等几个年轻人,伤势还算轻一些,显然是有郑元德兄弟二人的护持。
地上还躺着几具无头尸首,血液还未干涸,大概都是郑家的子弟,惨死当场。
让我疑惑的是,虽然这群恶鬼杀气极重大,但以郑家兄弟二人的本事,应该不至于这么狼狈才是。
“你们先坐下来。”卫东亭拿出伤药,给众人包扎治疗。
郑冠廷几个年轻人却是双目含泪,跑去四处翻找,想着还能不能找到其他活人,看到那些无头尸首,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什么?”郑元武呵斥道,“降魔卫道,死得其所!”
郑冠廷等人忍住哭,又去地上翻找同伴的头颅,将他们安放了回去。
另外还剩下其他的头颅,显然是这群恶鬼从其他地方斩过来的。
“几位是刚刚进山的么?”郑元德不愧是郑家家主,虽然身处如此逆境,但说话间语气还是极为平稳。
我说,“是,今晚才进来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卫东亭有些疑惑地问。
“这卧龙岗凶险莫测……几位的衣服看起来干干净净,那想必刚进来不久。”郑元德说道,“对了,在下岭南的郑元德,这是舍弟郑元武,还有都是我们郑家的子弟。”
“您是岭南三大风水世家郑家的郑前辈?”卫东亭吃惊地道。
郑元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惭愧,不知几位是哪里的朋友?”
“我没是……”卫东亭看了一眼皮面人,说道,“我们是天理教的。”
又把我们几人都介绍了一下。
“天理教?”郑元德愕然,神色变了变,语气也冷淡了几分,道,“原来如此。”
“郑前辈,您大概对我们天理教有所误解,如今的天理教,早就是今非昔比了。”卫东亭解释道。
“哦,天理教有什么变化么?”郑元德淡淡地问。
卫东亭解释道,“我们……”
话没说完,就被皮面人打断,沙哑着声音道,“无需多言,清者自清。”
“是。”卫东亭答应一声,又对郑元德兄弟俩道,“前辈以后就会知道了,今日的天理教,与此前的截然不同!”
郑元德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承你们的救命之恩。”
“前辈客气了。”卫东亭道。
我打量了一眼四周,问道,“郑前辈,你们是一家过来的么?”
郑元德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郑家、周家和陈家,是一起过来的,只是中途被打散了。”
原来自从卧龙岗这边出事之后,岭南三大世家就齐齐出动,亲自带着弟子赶来支援。
“各位前辈实在叫人钦佩!”卫东亭说道。
“只是赎罪罢了。”郑元德苦笑一声。
卫东亭有些疑惑,“郑前辈您是说……”
我却是明白,郑元德说的赎罪,大概是邵家之事。
“郑前辈,你们有没有遇到过风水协会的人?”我问。
“有。”郑元德点头道,“当时宁城和梅城协会都是跟我们一起进山的。”
“梅城协会?”卫东亭吃惊地道,扭头看了一眼皮面人,急忙问道,“那……那前辈有没有见过沈青瑶……小姐?”
“沈副会长么?梅城协会就是她率领的。”郑元德说道,“只是在阴兵过境的时候,我们被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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