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认为是方怡心背叛了他，背叛了这个家。
他心安理得的陪着娇妻美妾，还以为自己没有追究她的那些事，已经足够大度。
可是今天，滴血认亲实在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他眼睛通红，盯着凌氏道：“刚才她故意冲过来想要打翻茶盏，是因为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凌氏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摇头：“不是的相爷，妾身真的没有对不起您！”
苏千灵也道：“刚才我是害怕爹您伤害到自己才冲过去的，爹您看看千灵呀，千灵和您长的多像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苏丞相。
苏丞相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着苏千灵的眉眼。
他脑子里好像想起来了一些对话。
那是当年几个嬷嬷无意间说过的，当时他还没有放在心上。
“我怎么看大小姐长的和相爷一点儿不像，这鼻子嘴像夫人，这双眼睛不知道像谁，老爷是单眼皮，而继夫人是圆眼，她怎么就长了一双厚眼皮的长眼呢？”
“别瞎说也许长大了就变模样了……”
他再次打量苏千灵，果然和那几个嬷嬷说的一模一样。
苏千灵一点儿都不像他。
苏丞相年轻时候也是一等一的俊美男子，鼻梁高挺，双眸深邃，而苏轻妩的鼻子下巴也随了他，两人的侧脸弧度很是相似。
那双眼睛继承了方怡心的杏眸。
只不过她的五官明艳，让那双原本干净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一点儿妩媚的气息，眼尾经常也是偏红上扬的。
苏丞相思及此，一颗心被揪紧了。
无数懊悔在心头蔓延，好像藤蔓一样肆意生长。
他突然抬起手，重重的打了苏千灵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苏千灵本就虚弱的身体被一下子掼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擦着嘴角的血，抬起头看向苏丞相。
“爹……”
“我不是你爹！”
苏丞相恶狠狠的说着，眼睛红的越来越厉害，浑身都在颤抖着。
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是别人的种！
他感觉胃里一阵恶心，想吐。
再看向凌氏，原本无数的喜爱在这一刻也变成了浓浓的厌恶。
“来人，将凌氏……”
夜玄霆忽然开口：“拿下！”
凌氏被王府侍卫抓了起来。
还在盛怒之中的苏丞相一愣，随后抬起头看向面前两人。
“王爷，这凌氏怎么说也是我相府的人，我一定会好好收拾她……”
夜玄霆垂眸：“凌氏买凶杀人，犯下大罪，需要交给官府来审理，也正好在本王管辖的范围之内，苏丞相，你要拦着本王办案？”
“老臣不敢！”
苏丞相连忙躬身后退。
夜玄霆挥手，让影十七等人将凌氏架出去。
他凤眸微微眯起，看着苏丞相的眼神极为不善。
“相爷的家事，本王不会插手，阿妩，咱们走。”
苏轻妩轻轻点头。
她对着身后的云紫云青道：“将苏千灵带到王府里面去，我和她毕竟姐妹一场，还需要好好叙叙旧。”
苏千灵听到这话，整个人缩了缩，求救似的看向苏丞相：“爹，我不走，你救救我啊爹……”
可是苏丞相无动于衷。
他好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看着苏轻妩的背影。
千言万语好像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咽不下。
直到看着夜玄霆陪着苏轻妩离开了相府，他都没能动一下手指头。
铺天盖地的悔恨突然间就在心头升腾起来，让苏丞相用力捂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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