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不凡面色有些难堪,一个县委书记被县长架空,手底下的局办领导却不肯听自己指示,要是传出去的话,在官场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甚至会被说成无能,想必这也是贺不凡难以启齿的原因。
“贺书记,你说下面局办领导只听齐海胜的,却不听你的,那你身为县委书记,手握人事大权,为何不将这些不听话的人全给撤换了?”赵江河直言不讳的问道。
“赵书记,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我们平度县十三席常委,有十一位是杨市长提拔起来的干部,跟齐县长有同袍之情,我若是想要做出人事调动,没有齐县长点头,常委会上必定通不过。”贺不凡有些无奈的说道。
平度县的情况,与当时赵江河刚来汉源时的情况很相近,不同的是,赵江河有着绝对的政治智慧和背后不为人知的强大人脉,完全逆转了局面,可平度县这边就截然相反,贺不凡依旧被齐海胜掣肘的死死的。
这倒并不一定是贺不凡无能,有些客观事实我们还需要真事,毕竟平度只是汉源市下辖的一个县,它主政者的政治资源几乎完全依附于汉源市,如此一来,只要在汉源市的政治资源够硬,人脉关系够广,那么就能决定谁才是平度真正的一把手。
“既然政治环境这么恶劣,我却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又是为何?”赵江河怔怔的看着贺不凡一字一句问道。
我相信赵江河心里绝对清楚,平度县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畸态的政治局面,无非就是市里某些高层在背后推手,但他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非要向贺不凡要一个答案,这样的做的目的也显而易见,就是想求证而已。
“赵书记,怀远书记,跟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年纪已经濒临上限,实在不想与手底下那些人再撕破脸了,毕竟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一个县委书记被县长和下属局办领导联合起来给架空,这种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羞于启齿的。”贺不凡有些颓丧的说道。
一听这话,赵江河冷哼一声问道:“要不是这次杨烨辉的案子掀开了这层遮羞布的话,你是不是还不愿意跟我们道出实情,一心想着贪个安逸,只等退休之后留个好名声?”
面对赵江河的咄咄逼问,贺不凡弱弱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的解释,看他那模样,确实显得很憋屈。
“老贺啊,当年你在泗水县当常务副县长的时候,我还是县委副书记,那时的你是多么的锋芒毕露,跟谁都敢杠上一杠,这才过了多少年,身上的棱角就给磨得一点不剩了?就算咱这官不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也没要这般委屈自己。”徐怀远听闻后,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听了徐怀远的话后,贺不凡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一把年纪了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这时,赵江河指着贺不凡说道:“贺书记,不管你年纪有没有到上限,只要你还在县委书的位置上一天,就该用好你手中的权力,我赵江河今天是汉源的市委书记,决不允许下面的任何县任何区再出现这样畸态的政治环境,党政各管,各司其职,这是必须要遵守的制度,谁若敢利用政治小团体架空谁,我赵江河第一个不答应。”
“贺不凡,你给我听好了,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三个月之内不能把平度县的政治局面带回到正轨上来,那你也就不用等到年龄上限了,直接走人就是,当然,你要是有任何困难,或者任何阻碍,完全可以跟我提,只要你说的事实,只要有利于发展,我一定支持,大不了我把平度县的常委班子全部给换了。”
说完,赵江河重重一掌撩在桌子上,厉声问道:“贺不凡,你听清楚了吗?”
“赵书记,我听清楚了。”贺不凡沉沉一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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