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庭下马背后,抱苏棠下来,两人又进了山庄。
一盏茶喝完,云翊还没有回来,又添了一盏。
谢柏庭把茶盏放下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丫鬟,高兴道,“二小姐同意嫁给信王府大少爷了!”
嫁个妹妹真是不容易啊。
李霁明起身道,“立刻马上给我布置喜堂,明日就拜堂成亲!”
再说李霁月被带走的时候,只是双眼红肿,回来的时候,不仅眼睛肿,嘴唇也肿了,一目了然的那种。
陈青瞥了一眼。
那一眼让他顿悟了。
他算是懂了,这年头要想抱得美人归,就得不要脸。
他家世子爷是这样,到信王府大少爷这里还是这样。
可他只是个暗卫啊,他要学习的是怎么杀人,怎么招招致命,怎么保护自己的死穴,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他为什么领悟?
李霁月才从马背上下来,就看到那些山匪抱着大红绸缎到处张贴了,羞的她飞似的跑回了屋,把门落了锁,任是丫鬟彩兰怎么敲门都不开。
不过这些拦不住彩兰,毕竟是山匪小丫鬟,哪能没点子拳脚功夫啊,门关了,窗户可还开着呢,只要有个缝,就阻拦不了她一个丫鬟探听主子八卦的心,不是,是伺候主子。
这些小山匪的办事速度,让苏棠叹为观止。
不过半个时辰,黑水山庄就到处喜气洋溢了,大红绸缎迎着飞舞,似乎连绸缎的心情都特别好。
半夏举目四望,道,“这都准备差不多了啊,完全可以今天就拜堂啊。”
苏棠不知道,李霁明也觉得今天拜堂就可以,奈何自家妹妹气性大啊,之前抗拒他给她抢压寨夫君,把准备好的嫁衣给剪了,总不好把嫁衣缝补凑合着穿吧,派人去镇子上买,人家绣娘夜以继日,也得明天早上才能把嫁衣做好。
一想到妹妹就这么出嫁了,做兄长的心底忒不是滋味儿了。
第二天,天麻麻亮,嫁衣就送来了。
等苏棠再见到李霁月,她一袭嫁衣,薄施粉黛,当真是闭月羞花,国色天香。
“真漂亮,”苏棠赞不绝口。
李霁月羞涩的看着苏棠,好奇道,“京都的大家闺秀出嫁是什么样的?”
苏棠愣了下,笑道,“一个字,累。”
见李霁月好奇,苏棠就和她说起她当初嫁给谢柏庭的事,刚刚说完,吉时就到了。
苏棠帮李霁月蒙上盖头,扶她去正堂,彼时云翊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袭大红锦袍,更衬的他玉树临风,意气风华。
李霁月爹娘都没了,只有一个兄长相依为命,她出嫁大喜,李霁明把爹娘的牌位请了出来。
这边半夏把红绸塞到一对新人手里,正要拜堂,那边一小厮跑进来道,“姑爷,信王府来人了。”
云翊眉头一紧,李霁月下意识的拽紧了手里的红绸。
苏棠看着谢柏庭,她也担心会生变数,谢柏庭给了她一记安定眼神,“云翊决定要做的事,没那么容易阻拦。”
能阻拦的人,都来不了这里,剩下的人,不足为惧。
不多会儿,信王府的人就进来了,一口气进来二三十人,把整个大堂门口都挤满了。
为首的是信王府管事的,看到云翊的第一眼是欣喜,跟随谢柏庭出来找人的暗卫在确认云翊身份的第一时间,就给还在望州寻找云翊的信王府大管事飞鸽传书,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信王府大管事出来找了云翊几个月,得知这个好消息,没高兴的从楼梯上滚下去。
暗卫的本意是让他们不用再找了,可以回京了,但大管事想着他离大少爷不远,就干脆来接大少爷,虽然有暗卫和谢柏庭在,但多些人总不是坏事。
随想到快马加鞭赶到黑水山庄,竟然赶上他们信王府大少爷迎娶黑水山庄二小姐?!
而且在一个时辰前,他在前一个镇子上才知道这黑水山庄就是以前的黑水寨!
虽然他们信王府大少爷不是黑水寨谋害的,甚至黑水寨还救了他们大少爷,如今也从良了,但是,再从良那以前做的也是山匪勾当啊!
信王府是何等的身份,将来大少爷是要继承信王府爵位的,他们信王府未来的准王妃怎么能是一个出身粗鄙的山匪呢?
这要叫三太太知道,会活活气死的。
他们要没赶上也就罢了,来的这么巧,就是拼着自己这条命不要,也不能让大少爷毁了一生啊。
信王府大管事的看到谢柏庭和苏棠,虽然他出门在外几个月,但京都发生的事,他也一清二楚,靖南王世子世子妃不阻拦他们大少爷,是准备看他们大少爷笑话的吧!
信王府大管事上前道,“大少爷,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身份尊贵,您的终身大事,岂能如此敷衍?在这小小山庄拜堂,也太委屈了李二小姐。”
这话听得苏棠挑眉,不愧是信王府大管事,竟然还懂缓兵之策,拿委屈李二小姐来暂缓拜堂。
本来李霁月就很在乎这事了,信王府大管事这是直接掐在了她的七寸上啊。
李霁月要掀盖头,被云翊抓住了手,“你的盖头只有我能掀。”
说完,云翊看向信王府大管事,“聘为妻奔为妾,今日拜堂,只为能名正言顺的带霁月回京而已,等回了信王府,自然会再择良辰,重新拜堂。”
丢下这一句,他道,“继续拜堂。”
信王府大管事急了,“大少爷!”
云翊冷了脸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
“余下的话等我拜完堂再说。”
真等拜了堂就迟了!
信王府大管事想阻拦,但不敢动粗,毕竟这里是黑水山庄,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强龙不压地头蛇。
信王府大管事看向谢柏庭道,“靖南王世子,您快帮着劝劝我家大少爷啊。”
苏棠想笑,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找盟友,谢柏庭要会帮着劝,他们大少爷还能拜堂吗?她家相公站哪边的都看不出来,真是急昏头了。
找她相公,那不是给他相公机会火上浇油吗,这不,谢柏庭淡淡来了一句,“快要过吉时了,一辈子的事,还是图个吉利的好。”
云翊骤然看向信王府大管事,“再劝的话不必多说,愿意就留下喝杯喜酒,不愿意就先回京吧。”
“大少爷!”信王府大管事不死心道。
“轰出去!”
云翊声音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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