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命人拿来了琉璃的试制品,讲解它和当下琉璃的不同,华思这才明白李辰的意图。
“李兄,我刚投效寿王,寸功未立,这筹集粮饷之事,能否也让我参加?我华家和黄贵金的关系很不错,前几年的怡园修缮,就是黄贵金出的大量资金,我去找他,他应该会相信我的!我再以琉璃的制作工艺当筹码,就有把握说服他支持寿王殿下!”华思沉声道。
李辰点了点头,笑道:“华兄弟肯出力,那求之不得!我敬你一杯,预祝你成功。”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了酒杯,李辰又问:“华兄,还请说下姑苏太守宋广崇,和姑苏主将其人吧,据我所知,姑苏的主将对宋广崇言听计从?”
华思回答:“正是。宋广崇是胡国公吴康伯的表弟,因而吴康伯指派的姑苏大将听命于宋广崇。宋广崇说要和姑苏共存亡,自有他的目的,他也有扬名天下的野心。所以宋广崇不遗余力的要挟各大家族,而且,万一守不住了,我怀疑以此人的阴狠,会毁掉全姑苏城,栽赃给寿王殿下。他必然要将姑苏城当才成他飞黄腾达的跳板!”
“姑苏城中有多少兵力?”李辰问道。
华思道:“姑苏城内有三万多的卫所兵,新近有募了一万五千兵,共四万五千多人,而且,若是动员姑苏城的世家权贵们,能够立即再凑出一万兵!”
“竟有这么多兵?”李辰也是一惊。
乡勇,新募的兵倒不用太担心,这些人没怎么经过训练,战力低下,但三万的卫所兵就是值得重视的问题了。如今朝廷可用的正规军渐少,姑苏有三万兵,已经不是小数目了。用兵之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那巫郡军起码要十几万,才能围攻姑苏,可想而知代价极大。
华思冷笑道:“宋广崇仗着有吴康伯撑腰,将江南其他地方的卫所兵全都调到了姑苏,根本不管他地的死活。如今连吴兴、晋陵、钱塘都没有足够的兵力守城,各郡的官员将领都在痛骂他宋广崇。”
李辰一听乐了,这个宋广崇,还真是只顾自己,不管同僚的死活啊。
可以想象,如钱塘、晋陵等要地,只能坚持数日就城破溃败,可是他宋广崇,却能够死守姑苏城,表现了与姑苏城共存亡的英勇气魄,这很难事后不被朝廷,不被百姓所推崇称赞的,甚至可能会成为力挽狂澜的大英雄,从而名留青史。
哪怕到最后守不住姑苏城,跟邻近的同行们相比,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大情况如此,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那时候,他获取了海量的名望,就能够入朝做官,再加上吴康伯的暗中帮助,恐怕进入中枢内阁都不是问题。
姑苏太守虽然很好,但始终没有位极人臣的诱惑大啊。
所以说,兵荒马乱之际,就会涌现出很多的投机者,只要胆儿够大,心够狠,一旦抓住机会,就能扶摇直上。
李辰笑完后,也感到了困难。若华思推测的一切都是真,那想夺取姑苏城就很不容易了。
能智取就不要强攻,最理想的法子,莫过于像巴陵城那样,来一个斩首行动,杀掉宋广崇和姑苏主将,让姑苏城一时间群龙无首,就可趁机破城。
想到这儿,李辰问道:“有没有机会刺杀宋广崇?”
华思摇摇头,如实地道:“恐怕不行!自从巴陵守将冯岩被刺声亡后,宋广崇就更加注意安全,太守府四周布满了重兵,他出门时,也会带大批的兵卒保护,身边还招揽了一些高手,下毒也行不通的。”
“这样啊。对了,昨天在怡园碰到的那对兄妹,宋万和宋初颜,他们是宋广崇的子女吧,若是利用他们来刺杀宋广崇呢?”李辰又问。
华思道:“宋万和宋初颜是宋广崇的儿女,但是小妾所生的,并非嫡子女,这兄妹很惧怕父亲宋广崇,平常避之而不及。至于宋广崇的嫡子,不在姑苏城,却是在京城游学。”
李辰一听笑了:“在京城?那好办,王淮,给京城传个消息,让宋广崇来个痛失亲子!再想办法刺杀宋广崇,现在嘛,先接触黄贵金吧!”
“好!”华思点了点头,他也苦思冥想过刺杀宋广崇的法子,但确实没有好的办法。
宴会一直进行到半夜,华思才辞别回去。
后面的日子,华思每天都来拜访李辰,两人相谈甚欢。而这时候,京城来的工匠们制出了几样玻璃工艺品,有碧绿色的神龟,展翅飞翔的黑鹰,对月长啸的苍狼。制作的极其精美,色彩剔透而绚丽。
华思一见就叹为观止,这级别的琉璃品,一旦流入了市场,将无可置疑地取代旧品,成为富人权贵们争抢的宝贝,价格也定然不断地水涨船高。
“李兄,可惜时间紧迫啊,若能够沉下心来,好好的经营琉璃品的生意,绝对可以取代黄贵金,成为江南的首富!”华思感慨道。
李辰笑了笑道:“是啊,时间不等人,现在要看你的了。”
“李兄放心,我这就去拜访黄府。”华思正色道。
接着,华思命下人收好了这些琉璃品,去黄贵金的宅子。
黄贵金虽是姑苏的首富,但他的居宅并不大,但环境装潢绝对的清雅不失华贵。倒不是他不想住大宅院,因为他商人的身份限制了府邸的规格,若敢逾越就是抄家的重罪。
就比方说,他的宅子门前写着“黄宅”,连‘黄府”的牌匾都不能挂,甚至,宅门的大小,颜色等等都有限定的规格的。
华思是黄家的熟人,叩门后,门仆见是华思,立即禀告黄贵金,没一会儿,华思就成了黄贵金的座上客,两人喝茶聊着闲话。
“黄伯,您今儿个这么清闲,有雅兴坐家中喝茶啊!”华思笑着问道。
黄贵金和华家的关系非常好,否则,黄贵金怎么可能拿出几十万两银子修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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