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抱着孟淑然,一路向火云刹那方向飞遁。
孟淑然软软地躺在舒寒怀中,用灵石恢复自身法力。高空呼啸的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她贴在舒寒肩头,不由问道:“公子,你也知道我喜好看听仙界江湖的故事。你和你那位琳琳的事,能说给我听听吗?我知道涉及你的私事,不过我们也算患难与共过,淑然绝不会向其他泄露。”
她轻柔带有恳求的语气在舒寒耳边萦绕,舒寒长舒一口气说:“不行。”
听着舒寒依旧拒绝的语气,孟淑然哀叹道:“哎,公子还是信不过淑然。不过也对,像我这样的女子,又有何信任可言。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知道我为何投身于火云刹那?”
“你有兴趣便说,我听着。”
孟淑然轻笑,低声娓娓道来。
“千娇百媚体,这一体质一出生便是一生的诅咒。”
“三十年前,淑然出身于大云之北一座河边凡人小村,因为靠近河边,物产算是富足,常有商旅往来。我也不知道爹娘都是寻常凡人,为何能生出我这样的千娇百媚体。懵懂记事时,因为娇小可爱,深得家人喜爱,那段时间也是淑然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后来长大,淑然便发觉村上的男人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那是淑然不过七八岁。”
“还未长大成人,千娇百媚体已经初现作用,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们眼神是什么意思,可是爹娘知道,常常把我锁在家里,不许我出去跟村上孩童玩。我当时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事,一心想讨好爹娘,可是越讨好,他们越不让走出家门。”
“我八岁那年,某一天,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世间险恶的开始。当时爹娘外出摆摊,招待来往的商旅,只留我一个在家。我现在还清楚记得,当时我趴在窗台,看着同村男孩在外面逗着我玩,可是突然,村里游手好闲的懒汉突然伸头凑到窗前,痴痴地对我傻笑,把我吓了一大跳。他突然伸手抓着我的衣襟,我吓坏了,奋力反抗,娘给我做的褂子被车坏了,从窗台上倒下去,肩膀露出一大块。”
“那个懒汉看到这一幕,喘息声更加粗重了。他见窗户太小不好闯入,直接捡起大块石头,去砸我家的房门。我当时吓得六神无主,发抖地躲在家里的桌子下,门外,每一下砸门声都像砸在我心上,我忍不住吓得放声大哭。”
“最终,门锁都被那个懒汉砸开,他冲进屋子,循着我的哭泣声来到我藏身的桌子前。我当时都吓傻了,蹲在桌子下看到他裤子一层层掉下来,当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听到此处,舒寒抱着孟淑然的力度突然一紧,孟淑然抬头看向舒寒,虽然舒寒依旧面无表情,不过她还是从细微处看到了舒寒神情的变化。她轻柔笑着,继续靠在舒寒肩头,说:“好在当时同村的伙伴把我爹娘喊了回来,我爹一冲进门就跟那懒汉扭打在一起,我娘则把我从桌子下拉出来,抱在怀里。”
“我隐隐约约看到那懒汉衣衫不整跟爹扭打在一起。本来不干活的懒汉应该打不赢爹,可是那懒汉被阻挡,好似发疯了一样,按着我爹,一拳接着一拳挥着拳头。娘和我都吓得浑身发抖,之后娘放开我冲进厨房,拿出菜刀砍了那懒汉一刀,懒汉才放开我爹,夺门而去。”
“我当时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我爹被打的满脸是血,吓得不知所措。那一晚,爹躺在床上,看着我直叹气,娘则抱着我一直哭。我当时不懂,我究竟翻了什么错,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一连好几天,爹娘都是紧锁大门,闭门不出。可是三天后,爹在外面领来一个青衣丝绸的男人,那男人看到我眼睛直冒精光,拉着我的手感叹说,将来定是一代花魁,有倾国倾城之姿。我当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爹娘的脸色都不太好,最后那人给了我爹三大袋白花花银子。我记得那时候我爹娘挣一锭银子都要好久,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可是爹娘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能得到这么银子应该高兴才对啊!”
“后来,娘抱着我,爹陪着我,跟着那个男人走向了码头。我看到一座美轮美奂的花船,嚷嚷着要去坐。可是娘听到这话直接哭了,我摸着娘的脸,不知道看到这样漂亮的花船,娘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娘哭了,我也高兴不起来,娘抱着我跟着那个男人一路走向花船,最后真的抱着我走上了花船。”
“踏上花船时,我高兴坏了,四处跑动,看着飘舞的绸带,锦簇的花团,说不出的新鲜感。可是我玩得好高兴了,娘却下了花船。我当时一愣,感觉到不对劲,想冲到娘的身边,可是花船此时启动了。娘在岸边看着我泣不成声,我想跳过去,结果被那个人男人一把抓下来,他跟我说你爹娘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以后你是柳霜坊的姑娘。”
“我当时愣住了,不自觉拼命反抗他,不过那个人手劲大的出奇,我无论怎么反抗都动不了。眼睁睁看着熟悉的故乡渐渐远离,我吓得泣不成声,哭着哭着就昏了过去。”
孟淑然长叹一口气:“后来在花船上我受人精心伺候安慰,可是我依旧止不住的哭。当时我就知道,我再也回不到这个熟悉的小村庄,再也见不到我爹娘。纵然日后锦衣玉服,也没有娘亲手缝制的粗布衣合身,日后山珍海味,也不如家里粗菜淡饭合口。”
“之后,属于那个小女孩的人生过去了,世上只有一个名叫孟淑然的千娇百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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