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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而她是被命选中的


  是程桦将他从畸形的青春里“解救”出来的,当然,在外人,包括他的家人眼里,是程桦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毁了他的生活,将这棵被全家人寄予厚望的发财树拦腰砍进了畸形的深渊里。人活一世,亲不亲的,何为亲呢,最亲还在知己。他对程桦是一见钟情,程桦对他有恩情,她用少女的坦诚、可爱等等数不胜数的优点,似如酥的春雨,滋润了他贫瘠的精神。他们从“灵魂伴侣”,“灵肉合一”,再到如今的“合伙爱人”。
这世上只有一种爱情能长久保鲜,愈久弥坚,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士,是亲密无间的伙伴,是你侬我侬的爱人,是照进彼此黑暗梦魇的一束光。
始料未及的班级秋游,每人五百块钱,陆森沁无需抠搜了,心情空前愉悦,竟对出游充满期待,在车上分享了邱采薇准备的一大袋吃食,挣足了面子,接着献歌一曲。他第一次在同学们面前的高调表现,竟赢来一阵赞叹,好几个女生看他的眼神里流淌着潺潺溪水。
目的地是一处富饶的乡野,陆森沁轻盈地跳下大巴车,大吸一口香甜的空气。四周房子稀落,空地里种满了层次分明的梅花树,深红、紫红、浅红的花朵爬满枝丫,影影绰绰的美景是户与户之间的天然屏障,颇有一番雅致。再看房屋更有意思,多是风格统一的两层小楼,楼外身贴的是大块烟灰色瓷砖,二楼的窗户一扇挨一扇开了八、九扇,乳白色的窗棱棱角分明,玻璃上倒映着郁郁葱葱的红黄叶,以及从枝叶的缝隙里倾泻的阳光。
光在移动、聚焦,玻璃上亮起一闪一闪的小星星,陆森沁极有冲动为星星们赋诗一首,并酝酿出了两句:浩瀚斗移星月盈,祯红流绿菩提心,而后在一瞬间惊叹于自己的艺术天赋,原来他还能和琴棋书画诗酒花沾边,被什么耽误了?该死的钱。
他看到程桦的第一眼,堪称惊鸿一瞥。大部队向前走,来到一幢炊烟袅袅升起的房前,有个姑娘正背对大开的大门吃东西,面前的板凳上摆着一盘柿饼和一杯水,盘子是陶制的棕色圆盘,精致的草绿色水杯同是陶制的。她的背影是瘦肩细腰,黑发油亮,海水蓝的马海毛毛衣上浮动着柳絮一样的细毛,她细长的脚踝从奶白色的九分裤里露出来。
陆森沁停住脚步,盯着她的脚踝发呆,这是他第一次想长久地盯着一个女人看,不愿挪开目光半分。
她扭过头来。
他沉睡的灵魂苏醒了,仿佛重新做了人,爱情驾到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一块写着“用餐”两个红色大字的白色泡沫板横放在墙根处,大部队中午就在这吃的饭,景美、人美、餐具美,菜价便宜。秀色已让陆森沁饱腹,他追随她的一颦一笑,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她跟着两个男人进了房间。
“那两人是谁?”在他和程桦相熟至共躺在一张床上,他抛出怀揣了时久的疑问。
“我本来就是风尘女子啊。”
“你父母不管吗?”
“有钱赚干嘛不赚。”
“你家就缺你赚的这点钱?”
“一家人一起赚啊。”
“以后只从我这赚这份钱好不好?”
“你的钱?邱采薇给的钱啊?”
“不行吗?”
她笑的格格,明澈如星星。陆森沁沉沦于这颗独一无二的星星之中,邱采薇要哄着,夏溪南要防着,只有程桦可以完完全全放下心来对待。无论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必担心下一秒将发生的事。她像一碗白米饭,往里面加青菜豆腐汤、红烧萝卜排骨酱汁,拌萝卜干和泡菜,甚至调芥末都行,绝对取决于陆森沁的喜好。陆森沁想安静时,她陪着沉默,陆森沁说个不停,她格格地跟聊,陆森沁丧着脸,她当作没看见,陆森沁绽放笑容,她格格地跟笑,从没有自个的小情绪,并像给衣襟包边似的,稳妥地贴着陆森沁的喜怒哀乐。
他们起初的约会地点在油菜地里、树林里、山顶上,还有在她的房间里。不过在她的房间的话,他会留下双倍的钱,后来不管在什么样的房间,陆森沁都会留下双倍的钱,她也戏侃:“就给这么点钱,我才不上你的当!”
是啊,她又不是在接客,他是她的“男朋友”,什么时候给钱不行,偏要在此时付钱。所以陆森沁更喜欢在广阔天地间与她寻欢,在快感淋漓时,会产生一种跨越时空之感,仿佛程桦是一个被迫误入红尘的绝妙女子,每日着青衣水袖,抚琴江上,等一个翩翩公子拯救她于水深火热,而他是被她的命运选中的人。
更绝妙的,他们的经历贴合,时常他说起儿时的事,她接话:“你小时候也这样吗?我也是耶。”
她说起生活,陆森沁听了个开头,总能猜中结尾。
譬如他们都生长在典型的宗族制大家庭里,父母亲的兄弟姐妹众多。程桦的家中有两个最具话语权的亲戚,一个是发了财的大伯,一个是当了领导的小叔。小家庭在大家庭中的地位,并非由论资排辈决定,不是说我比你年长,你就该尊我敬我三分,而是和小家庭的经济实力挂钩的,玄乎而隐晦。
不上不下的程桦家最没地位。程桦母亲顾澜是个闷葫芦,在大家庭中不讨巧,在小家庭里也不讨巧。虽说她家在春秋两季,顺便做做农家菜招待游客,但时而也会客人多到疲于招待,程桦父亲程炽可不管妻子多忙多累,只负责去村口采购缺的食材,早上骑摩托出去把菜拉回来就完事了,就跟在公司上班似的,只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不顾他人是否颗粒无收。店里有客人时,他派烟抽烟,店里没客人时,也不会下地查看庄稼,怕脏了西装裤的裤脚,东家窜窜西家坐坐,一天天的,潇洒的很。
这样的日子对程桦的母亲来说并不是最难熬的,毕竟生意好了,进账也多。顾澜最痛苦的是过节,过节等于“过劫”,一大家子吃饭,全靠她一人忙活,择菜、洗菜、配菜、炒菜,再多长两只手也不见得够用,而人家同样做儿媳妇的,打扮的漂亮周正,干净的小手拿着筷子在餐桌上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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